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一個人嗎?為何在此時……莫非,你是在擔心……
擔心我會……
不。
我怔怔地看了他一會。
忽然伸手,主動握住了他的手,輕輕地。將那有點涼的大手捏了捏。
楊戩不可置信地眨一眨眼睛,低頭看看我握著他的手,又抬頭,再看定我。
“清流……”聲音忽而沙啞變調,是震驚到驚喜。
“不必擔心。”我低聲地。安慰他。
縱然心中無底,可是此刻,很想說這句話。
“我……我……真想……”哆嗦著嘴唇,他卻說不出話來。上前一步,身子一晃,彷彿要撲過來,卻最終沒有動作,一張皓月般的臉上。好看眉頭皺了又皺,平了再平,如同他的心意,忍了又忍,無法再忍也要忍,極度地控制。
最後呃最後。他反手,將我的手握在手心,牢牢地握住。
我衝著他嫣然一笑。
楊戩咬了咬唇,終於站住腳在原地牢牢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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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隱匿在朝歌大營的敵手。終於現身。
在陽光下,眾目睽睽之中,西岐的眾將官,朝歌的眾軍士面前,他一步步地走出大營。
身上披著地。是烏黑的鎧甲。
長髮卻如同流水一樣,順著肩頭披散下來。
一張臉卻清秀白皙,雙眼修長。眼角沒入垂落的長髮之中,如許嫵媚。
他的眉心一點硃砂紅,雙眼皮似垂非垂,雙眼似看非看。
他身形修長,腰間一條黑色腰帶束縛,前端一個猙獰的虎頭,牙齒嗖嗖閃著寒光。
他手長腳長,脊背筆直,邁步沉穩,一步步地走上前來。
朝歌將官,一個個,俱都跪倒在他的腳下。
他們口稱:
“流光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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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得真切,卻覺得這一切恍然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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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流光。
以前日子,曾幾百次的見你,在朝歌的時候,如此熟絡,親密無間,你地容顏,千百次凝眸熟悉,每當目及你眉宇間溫柔,雙眸中深情,心頭也曾幾百次的想:你這般柔弱良善一個人,又怎麼會出現在那血腥遍地,殺戮橫行的戰場之上。
戰麟,戰麟,戰麟的命運,自古雖然不能更改,但是,請恕我仍舊無法想象,你,如水般溫柔的一個人,怎麼會,怎麼會……
怎麼會有朝一日出現在戰場之上,腳踏白骨,橫刀向天。
斬殺無數,浴血於身。
我幾百次的想象,卻始終都想象不出,你究竟會以何種形象出現在殺場上。
你待我太好太溫柔,你在我面前,始終太好太溫柔。
所以我……無論如何,想像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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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
流光,真地是你。
自從我第一次感受到朝歌大帳之內散發出來的那股氣息的時候,我就應該想到,那是你,那是你。
那股熟悉氣息,曾護佑我免除邪意侵襲,曾抱我於懷中,曾抽離你魂魄伴隨我身邊,縱然你遠在千里之外亦留下護我,這份深情,我本該永不能忘記。
可
的不敢想,不能想,我很怕去想。
我不能想你身披鎧甲地樣子。
我不能想我同你,兩兩相對,彼此仇視的樣子。
縱然我知道,無論逃到哪裡,無論怎樣的去避免想到,你我相對的一日,終究是無法……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