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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莽古泰撲通一跪,就左右開弓的打自己的耳光。他是個直腸子的人,想不清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他為新月抱屈,卻苦於沒有立場說話,更氣新月,不敢說出真相,寧可自己受辱!他把這份委屈和不平,乾脆一下下都招呼在自己身上,下手又狠又重。打得兩邊面頰噼哩啪啦響。

新月眼中迅速的充淚了。雁姬冷哼一聲,看也不想再看,轉身就走。珞琳糊里糊塗,激動得不得了,跺著腳說:

“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呢?怎麼會發這麼大的脾氣呢?怎麼會這樣沒緣分呢?怎麼每個人都這麼奇奇怪怪呢?我不懂,我不懂每一個人了……”克善從裡間屋內走出來,一見大驚,奔過去就抱住莽古泰的手,哭著喊:“為什麼要打我的師傅呢?姐!姐!你為什麼要處罰莽古泰呢?他是我的‘嬤嬤爹’呀!”

新月的淚,頓時如雨點般,滾滾而下了。

從這一日起,新月就把自己封閉起來了。她幾乎足不出戶,只有在極端苦悶的時候,才騎著碌兒,去郊外狂奔一場。莽古泰總是默默的跟著她,遠遠的保護著她,卻不敢驚擾她。

努達海拚命控制著自己,不去望月小築,不去看新月,不去過問新月,只是,無法不去想新月。還好,人類有這麼一個“密室”,是別人沒辦法“窺視”的,那就是“內心”。努達海就在自己的“密室”裡,苦苦的思念著新月。新月把自己囚禁在望月小築裡,努達海也把自己因禁在那間密室裡。一個迎風灑淚,一個望月長吁,兩人中只隔著一道圍牆,卻像隔著一條天塹,誰也無法飛渡!

冬天,對努達海全家人和新月來說,都是緩慢而滯重的,是一天天捱過去的。然後,春天來了。新年剛剛過去,驥遠被皇上封了一個“御前侍衛”,開始和努達海一起上朝。父子同時被皇上所器重,努達海的聲望,如日中天。接著,太后的懿旨就到了。一切的隱憂都成事實;新月被指婚給了費揚古,同時,驥遠和珞琳,都被指婚了。驥遠未來的新娘是固山格格塞雅,珞琳未來的丈夫是貝子法略。

懿旨頒發的第二天,努達海帶著新月、珞琳、和驥遠去宮中謝恩。這是努達海好幾個月來第一次看到新月。新月的孝服已除,穿著一件大紅色的衣裳。胸前,戴著她從不離身的新月項鍊。她薄施脂粉,珠圍翠繞,端端正正的坐在馬車中,簡直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謝完了恩,四個人坐著馬車回府,個個都是心事重重。新月低垂著頭,心裡是翻江搗海,臉上是毫無表情,坐在那兒像個石像,一動也不動。努達海見新月這種樣子,自己就心如刀割,百感交集。情懷之激盪,心緒之複雜,簡直不知該如何自處。驥遠看著新月那份出塵的美麗,想到她即將嫁給費揚古,真是又妒又恨。珞琳想到當初四個人一起騎馬出遊,還恍如昨日,不料聚日無多,難免就倍感傷情。這樣,四個人都靜悄悄的。車輪轆轆,真是輾碎了每一個人的心。

忽然間,驥遠在一個衝動下,對新月說:

“你禁閉數月,關防嚴格得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這麼樣玉潔冰清的守著,終於等到了懿旨,應該是苦盡甘來,飛雀出籠一般的開心,是不是?”

新月震動的抬了抬眼睛,苦澀至極的看了驥遠一眼,簡直不相信這是她所熟悉的那個驥遠。

“驥遠!”珞琳喊:“別把你心裡的不痛快,轉嫁到旁人身上去!”“不痛快?我有什麼不痛快?”驥遠冷哼了一聲。“指給我的,好歹也是位格格呢!”

“驥遠!”努達海臉色鐵青,聲音中透著慍怒。“你閉嘴!”

“難得有這個機會,我要向新月道歉!”驥遠不肯停嘴:“人家在咱們家裡住了將近一年,倒有一大半兒時間給關著!前面是為了克善的傷寒,後來是為了躲我這個瘟疫,我實在於心不安呀……”驥遠話還沒說完,努達海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