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拐八拐的衝進了家醫院。等特務們追進去發現他正在一部公用電話前撥號碼,怕他給同夥報信,情急之下來不及過去阻攔,特務隊長就對著他又開了一槍。結果這一槍打中要害,當時那人就倒了下去。臨死前思維已經不能集中,口裡只含糊不清的念出了一個名字就再也不能開口了。
男人在致命一槍前手腕已經中了一槍,電話上有清晰的血跡留在已經撥過的四個數字上,但第五個明顯沒來得及撥,特務們只能粗略的把前四位相同而末位零至九的號碼全部算作嫌疑號碼。
長谷川綾子因為本身是特工出身,幫杉機關搞好假幣的事情後就被安排去了梅機關。梅機關的機關長影佐禎昭中將正因為軍統和中統成員在南京的破壞行動日益猖獗而大傷腦筋。自從去年日本使館內造成多名日偽官員死傷的投毒事件後,這種破壞行動就在不斷升級中,因此他讓長谷川綾子以顧問身份去指導特工總部南京區的工作。
結果她剛一到南京,進入這座對外宣稱為“金公館”的頤和路21號特工總部南京區辦公駐地不到三個小時,就發生了這件事。
“範妮……”長谷川綾子反覆念著這個女性名子,這是那個男人臨死前除了十個嫌疑號碼外留下的唯一線索了。
可經過試探,十個號碼打過去,其中八個都是男人接的。而兩處女人接電話的地方都不是私人電話,一處是個天主教堂,另一處是一家煙、賭、娼為一體的大型娛樂場所,電話是給客人公用的。
拿到了十個電話安裝地點的詳細資料,她立刻分派人手去調查了一番,然而都沒有發現哪裡有個叫範妮的女人。
不管怎麼說,範妮這個名字是不會聽錯的,難道會是那人撥號碼時慌張撥錯了?
長谷川綾子纖細的手指抽出了一根香菸給自己點上,託著手肘吸了一口,又把身體整個靠進了椅背裡。
“來人!”突然坐直了身子,長谷川綾子按熄了菸捲叫人進來。
立刻有人進來立正等候吩咐:“少佐!”
“去通知各家報社,讓他們發一則認屍啟示。就說前天夜晚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有一名青年被撞身亡,臨死前只念著一個叫範妮的女人名,現在請這位範妮女士或是有可能認識死者及範妮的人到醫院認屍。再給死者拍一張面部照片,多衝洗幾張給各家報館。”伸手拿過那張寫了電話地址的紙片,長谷川綾子遞給手下:“這十個地方附近多貼幾張認屍啟示,我要他們都看到。你們多派點人手去這附近監視,有可疑表現的一律給我帶回來審訊。”
這個人被槍殺的訊息三天來一直是封鎖的,如今剛好可以做引蛇出洞的誘餌。
而林公館自從經歷的神秘電話事件後再沒有其他事情發生,蕭冥羽把軍統這邊一切如常的訊息告訴了林耀庭,後者便開始有了不祥的預感。
林耀庭到南京的時間不算太久,因為他現在的身份更容易引起敵人注意,所以重慶方面出於對他安全問題的考慮,不再讓他使用電臺。他在上海依然有自己的一條情報線,所以在南京沒有為他安排上下級,只有唯一的一個平行關係的接頭人,由這個接頭人為他和軍統南京站以及重慶之間傳遞訊息。他的那部電臺也轉給了這個人使用,而這個人就是在南京唯一知道那部電話號碼的人。
今天是照例半月一次的接頭日,地點依然是夫子廟貢院東街的新亞舞廳裡。他們的接頭一向是非常隱蔽和規律的,守時就是第一要素,然而今天林耀庭等候已經超過十五分鐘了,對方卻依然沒有出現,這讓他意識到或許是真的出了什麼事。
不動聲色的離開了舞廳,回家的路上怕有尾巴,又特意把車開去了舅舅那裡轉了一圈。結果梁鳴士不在家,倒聽了舅母許多哭訴,說他舅舅家外有家,小老婆多的已經不記得還有他這個太太了。正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