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交流過,可和二處這位張處長卻像自來熟般的投緣。其實認識的時間尚且不滿一個月,但彼此的關係已經十分要好了。
“是張兄啊?”林耀庭並未打算跟他去,但還是問了句去哪喝。
張處長賊賊的一笑,俯在他耳邊嘰嘰咕咕的耳語了幾句,聽的林耀庭這種經常能把蕭冥羽說得啞口無言的人臉都臊紅了。
抬手在他肩膀上捶了一記,林耀庭笑道:“你知道我不好這口的。”
“真的不去?”說著這話一行人已經來到了樓下。
“不去了,我還要趕著去看看我的房子弄好沒有,改天請你們一起去我那喝酒。”
見林耀庭不肯同行,張處長也沒再堅持,遂擺了擺手帶著三四個參謀都上了一輛車:“那好,等老弟你的房子弄好了,我們去討杯喬遷新居的喜酒喝。”
張處長几人一離開,林耀庭就駕車去了城北西區的中央路。他的新家就在路西的傅厚崗,是一幢抗戰前留下來的西式洋房。
其實看得出房子並沒有蓋很久,只是經歷了南京保衛的一場炮火後,很難還有什麼東西是完好無損的。這座規模不大的洋樓僅僅是被震碎了門窗玻璃,已經算是運氣好的了。
從舅舅那裡要到這幢洋樓的使用權,林耀庭就忙著讓人把全樓的玻璃重新安裝好,連同內部都重新收拾了。如此一來他才好從宿舍裡搬出來,蕭冥羽過來也算有了落腳的地方。其實單是安玻璃的話用不了這麼久的時間,之所以還沒弄好,是因為他命人在房子裡秘密挖了條暗道。
“林少爺,您可回來了!”林耀庭甫一走進樓前不大的院落,就有位老人滿面含笑的從階上迎了下來。
“白伯。”林耀庭也笑著叫了一聲:“玉樓這幾天有訊息麼?”
這個老伯正是白玉樓的管家,白玉樓走後沒多久,他就被蕭冥羽安排送上了火車來南京投奔林耀庭了。
“打電話來了。”白伯幾乎笑的合不攏嘴:“說在香港一切都好,您的朋友很照顧他,已經訂到了三天後的飛機票,馬上就可以去美國了。”
“那就好。”林耀庭欣慰的點頭,他總算為玉樓做了點什麼。“對了白伯,這幾天還有沒有別的電話找我?”
“你是問那位蕭先生吧?”活了大半輩子了,沒什麼看不懂的了,白伯也不裝聾作啞:“那倒是沒有,只有您舅舅打過一個電話來,我說您開會去了,問他要不要留話給您,他說不用就掛了。”
白伯現在做了他的管家,行的做的可比當初蕭冥羽那個掛名管家要得力多了。
“知道了,我一會兒給舅舅打過去。”林耀庭邁步進了樓,聽不見什麼動靜,就轉身問白伯:“那三個工人的工錢已經結了?”
白伯知道他的意思:“結了,一切按您吩咐好的,拿了錢打發他們離了南京去無錫投親了。每人給了一根條子,說好再不回來的。”
含笑看了白伯一眼,林耀庭對他的辦事能力深感滿意:“白伯,辛苦你了,家裡招廚子的事還要你費心,務必要人品可靠的。”
白伯其實是地道的南京人,只不過雙親死的早,很小就獨自去上海討生活,這才進了白家,一干就是三十多年。他在南京原本還有幾門遠房親戚,民國二十六年十二月開始的那場為期四十餘日的血腥屠殺下來,這僅有的幾門親戚也不剩了。
不過不剩歸不剩,當初跟著玉樓他爸爸做藥品生意時,南京也是常來常往的,僥倖還有幾位熟悉的老朋友沒有被斬盡殺絕。昨天去街上隨便轉轉,沒想到就給他碰上了位當初也是做藥品生意的舊相識。
以前他只覺得自家玉樓少爺處境悽慘,等再看到當年做藥品生意富甲一方的沈老闆如今滿臉菜色的在街角擺了個餛飩攤,和大家閨秀出身的沈太太為了一毛錢的餛飩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