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兄弟自從奉旨帶兵後,雖已交卸了副總管的差使,但只要是御前侍衛們乾的事,不論有甚麼干係,兄弟仍然跟大哥一起擔當。”多隆微笑道:“亂子是不會有的。馮家咬定那晚是前鋒營老泰派人來接他去的,後來就沒回家。順天府親自去拜訪老泰,問起那晚的事。老泰好不尷尬,支支吾吾的不願多說,後來老羞成怒,大發脾氣,順天府也不敢查了。”說著站起身來,拍拍韋小寶的肩頭,笑道:“兄弟,你是福將。哪想到事情會有這麼湊巧,老泰的夫人遲不遲、早不早,偏偏會在這一晚心血來潮,率領娘子軍去攻打甜水井衚衕。這一來,甚麼事情都教老泰給擔當了去。”他心中料定,馮錫範定是暗中給韋小寶殺了,這件事自己雖然了擔了些干係,但嫁禍於前鋒營泰都統,卻是大合己意。他哪裡知道,泰都統夫人不遲不早於那時出師,並非湊巧,而是韋小寶算準時刻,派人向她通風報信的。他自然更加不會知道,韋小寶派了清兵,在監斬的蓆棚中搭了複壁,將馮錫範藏於其內。待驗明茅十八正身,牽出蓆棚之時,韋小寶拿出春宮手帕來,引開了多隆的目光,手下親兵立即將茅十八和馮錫範二人掉了包。其時馮錫範昏迷不醒,滿臉是血,衣著打扮和茅十八一模一樣,在法場中低頭而跪,立即斬首,馮茅二人面貌身材雖然有異,卻誰也沒有發覺,劊子手所殺的,其實是馮錫範的頭。親兵將茅十八抱入緊靠蓆棚的韋大人座車,塞住了他嘴巴,馬不停蹄的送往揚州,過了黃河才跟他說明真相,又送了他三千兩銀子。茅十八死裡逃生,銳氣大挫,又覺韋小寶拚了性命救他,並非不講義氣之人,自也不會再聲張出來了。韋小寶連日酬酢,也有些膩了,記掛著天地會的兄弟,心想皇帝的手段越來越厲害,自己在公爵府享福,青木堂的眾兄弟可別讓皇帝給一網打盡了,須得商量個計較才是。於是扮作個富家公子模樣,要雙兒扮作了親隨,兩人來到天橋,在人叢中混了半個時辰,便見徐天川揹著藥箱,坐在一家小菜館中喝茶。韋小寶當即走進茶館,在徐天川的座頭上坐了下來,低聲叫道:“徐大哥!”徐天川霍地站起,怒容滿臉,大踏步走了出去。韋小寶一愕,跟了出去,見徐天川盡往僻靜處走去,當下和雙兒遠遠跟隨在後。徐天川穿過三條衚衕,經過兩條小街,來到一條小巷子前,巷口兩株大銀杏樹。他走進巷子,到第五家屋子的大門上打了幾下。板門開處,樊綱迎了出來。他一見到韋小寶,一怔之際,也是怒容滿臉。韋小寶走上前去,笑道:“樊大哥,你好!”樊綱哼了一聲,並不答話。徐天川板起了臉,問道:“韋大人,你是帶了兵馬來捉我們嗎?”韋小寶忙道:“徐三哥怎……怎麼開這個玩笑?”樊綱快步走到小巷外一張,回進屋來,關上了門。韋小寶和雙兒跟著二人穿過院子,來到大廳,只見李力世、祁清彪、玄貞道人、高彥超、錢老本等一干人都聚在廳上。眾人一見韋小寶,都“啊”的一聲,站起身來。韋小寶拱手道:“眾位哥哥,大家都好。”玄貞道人怒道:“我們還沒給你害死,總算還不錯!”刷的一聲,拔出了腰間佩劍。韋小寶退了一步,顫聲道:“你……你們為甚麼對我……對我這樣?我又沒做……做甚麼對不起你們的事?”玄貞道人大聲怒道:“總舵主給你害死了,風二哥也給你害死了,前幾天你又殺了茅十八!我……我們恨不得抽你的筋,剝你的皮。”韋小寶大急,忙道:“沒……沒有的事,那都是假的。”玄貞搶上一步,左手抓住了他衣襟,厲聲道:“我們正想不出法子來殺你,你……你這小漢奸今日上門送死,真是總舵主在天有靈。”韋小寶見情勢不對,回過頭來,便想施展“神行百變”功夫,溜之大吉,卻見徐天川和樊綱二人手執兵刃站在身後,只得說道:“大家自己兄弟,何必……何必這樣性急?”玄貞道:“誰跟你這小漢奸稱兄道弟?你這小鬼花言巧語,沒甚麼好聽的。先剖了你的狼心狗肺出來,祭了總舵主和風二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