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攔住了不許進去。”又想:“我突然發出‘含沙射影’暗器,要結果多大哥的性命不難,可是這許多侍衛,又怎能一個個盡數殺了?可惜我身邊的蒙*汗*藥,在莊家一下子都使完了。”眼見日頭越來越低,他便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全身發燙,拉了一泡尿又是一泡,卻想不出半點主意。過得一個多時辰,天色漸漸黑下來,韋小寶推窗向外看去,只見七八名侍衛在窗外踱來踱去,守衛嚴密之極。他東張西望,那裡有陶紅英的影子?長嘆一聲,頹然倒在床上,心想這當兒只怕已有不少朋友進了伯爵府,多耽擱得一刻,眾兄弟便向陰世路走近了一步。一瞥眼間,見到屋角落裡的那隻大水缸,那是海天富遺下來的。當日自己全靠了這隻水缸,才殺了瑞棟,心想:“我何不把多大哥騙進房來。發暗器殺了他,再在房中放起火來,混亂之中便可逃出。多大哥待我十分不錯,平白無端的傷他性命,實在對他不住。可是義氣有大有小,我師父他們幾十條性命,總比他一條性命要緊些。”想了一會,心意已決,取火刀、火石打了火,點著了蠟燭,心想:“帳子著火最快,一殺了多大哥,便燒帳子。”正在這時,聽得多隆在外房叫道:“韋兄弟,酒飯送了來啦,出來喝酒。”韋小寶道:“咱哥倆在房裡吃罷!”多隆道:“好!”吩咐送酒菜的太監提了飯盒子進來。那太監是個十六七歲少年,進房後向韋小寶請了安,開啟飯盒子,取出酒飯。韋小寶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個主意,說道:“你在這裡侍候喝酒。”那小太監十分歡喜,素知韋伯爵從前是御膳房的頭兒,對下人十分寬厚,侍候他吃喝定有好處,喜孜孜的擺設碗筷。多隆跟著走進房來,笑道:“兄弟,你早不在宮裡當差了,皇上卻不撤了你這間屋子。就算是親王貝勒,皇上也不會這麼優待。”韋小寶道:“倒不是皇上優待,皇上要管多少天下大事,哪來理會這等不相干的小事?說實在的,兄弟再在這裡住,可十分不合規矩。”多隆笑道:“別人不合規矩,你兄弟卻不打緊。”他知宮裡的總督太監要討好韋小寶,誰也不會另行派人來住這間屋子,宮裡屋子有的是,海天富這間住屋又不是甚麼好地方,接管御膳房的太監自然另有住處。韋小寶笑道:“大哥不提,兄弟倒也忘了,明日該得通知總管太監,把這間屋子繳回。咱們做外臣的再住在宮裡,給外面御史大人知道了,參上一本,可不是味兒。”多隆道:“皇上喜歡你,誰又管得了?”韋小寶道:“請坐。請坐。這間屋子也沒甚麼好,只是兄弟住得慣了,反而覺得外面的伯爵府沒這裡舒服。”慢慢走到他身後,拔了匕首在手,笑道:“這八碗菜,都是兄弟愛吃的,膳房裡倒還記得,大哥試試這碗蟹粉獅子頭怎樣?”多隆道:“兄弟愛吃的菜,定是最好……”一句話沒說完,突覺左邊後心一涼,伏在桌上便不動了。原來韋小寶已對準他後心,一匕首刺了進去。這一刀無聲無息,那小太監絲毫不覺,仍在斟酒。韋小寶走到他背後,又是輕輕一匕首將他刺死,立即轉身,在門後上了閂,快手快腳除下衣帽鞋襪,只剩內衣褲和護身背心,改穿上小太監的衣帽,將自己的衣帽都穿戴在那小太監身上。兩人高矮相若,衣衫倒也合身。然後將小太監的屍身抱到椅邊坐下,提起匕首,在小太監的臉上一陣亂剁,將五官剁得稀爛。他手中忙碌,心裡說道:“多大哥,你是韃子,我天地會靠殺韃子吃飯,不殺你不行。今日傷你性命,實在對不住之至。好在你總免不了要死的。我今晚逃走,皇上明日定要砍你的腦袋,你也不過早死了半日,不算十分吃虧。何況我殺了你,你是因公殉職。但如皇上砍你的頭,你勢必要被抄家,老婆兒女都要受累,不如早死半日,換得家裡的撫卹贈蔭。打起算盤來算一算,你實在是佔了大大的便宜啦。”但多隆平素對自己著實不錯,迫不得已的殺了他,心中終究十分難受,忍不住流下淚來。拭了拭眼淚,轉身瞧那小監,心道:“你這位小兄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