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邵守辰將頭輕輕地往後挪,擺脫掉這恐怖的無言對峙。
雷聿一笑,緩緩地站直身,他挑高了眉代表勝利。
可惡……又被他耍了!邵守辰不甘心地罵自己沒用,卻也對他這詭譎的新招數莫可奈何。
「我很感謝你幫忙解開手銬。現在,你玩夠了,可以打電話了嗎?」他略顯氣悶的撈起放在對面的
電話筒,就要撥起號碼。
「我沒玩,我說的都是實話。」他輕描淡寫。
「呃?」他拿著的話筒差點掉在地上。「你剛說什麼?」迅速地抓住他的手臂,他不敢相信,甚至
對自己心底一閃而過的情緒震驚。
雷聿卻不肯重複了。「快聯絡你們警方來付帳。」低笑一聲,他輕掙脫束縛轉進套房附設的浴室,
不再理會身後的探詢問號。
瞅著他消失的背影,邵守辰痛恨自己真的像江德別說的那樣,開始跟雷聿有詭奇的不清糾纏,以前
還沒有感覺,這一次真的失態得太明顯了!暗咒一句,他根本是用拳頭擊上電話鍵。
接通了報案系統,他表明自己的處境及身分,且念著茶几墊上縫印的旅社地址,才知道原來他們位
處於臺中與南投的交界山區。
得到他們會在半小時內趕來的保證,他掛上電話。
少了手銬的限制,他轉動著身上已經疲憊到僵硬的筋骨,看到整齊清潔的大床,沒有猶豫太久,就
欺了上去。
他才不管那個有潔癖的傢伙說些什麼,他要睡覺,補充戰鬥力,現在!
等雷聿走出來後,瞧見的就是他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模樣。
還說是警察,一點警戒性也沒有,就對他這麼放心?
雷聿的髮梢有著沐浴過後殘留的水滴,一個細微的震動,就晶瑩垂直地落在邵守辰起伏的胸肌上,
淹沒於他平靜安穩的呼吸之中。
他極緩慢地伸手,在他頸項旁輕輕撫過,睡夢中的人仍是毫無反應。
呵。
看來……他好象無意中被人信任了。他笑,非常邪魅的。
多睇了那張端正的睡容一眼,他走到椅子旁,然後拿起電話,撥了號碼,只簡單地交代幾件事後就
結束通話。
抬手撫著襯衫上銀製的袖釦,沉吟了一會兒,他撥起另一組號碼。
「我是雷聿……有了變數,我要更動計畫……」
他的低語迴盪在室內,卻半個字也沒進到邵守辰的耳朵裡。
「不必,因為……我很有興趣……」美麗的眼睛底閃耀著自信,他好聽的磁嗓添了幾絲愉悅。
從現在開始,重新洗牌,從頭賭起。
「知道他們在哪裡了嗎?」
室內,氣流沉寂;窗外,大雨滂沱。
中年男子佇立在落地窗旁,黑暗天空偶爾劃下的銀白色閃電將他的身形拖往深紅色的地毯,像血一
般烙印其上,形成奇異的駭人黑影。
「是的,已經監聽到電話,確定是雷聿本人沒錯。」下屬恭敬地彎身答覆。
突地響起的強雷,震動了聽者的耳膜。
「呵呵……哈哈哈……」中年男子笑的狂妄,忽然又神經質地轉而大聲怒咆:「叫你們除去障礙物
,居然笨得讓獵物跑了,還花了半天的時間才找到他們的蹤跡,而且人都沒抓回來也敢跟我報告!?」
他一掌擊向原木桌面,嚇得手下滿身冷汗。
「很抱歉!這次絕對不會——」
「不會有這麼多下次了。」
冷硬的話語伴隨著「砰」的槍響,終止了那可憐屬下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