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嚇得失去了反抗力,昏死在地。
秋嵐也突然僕倚在牆上,發出一聲可伯的呻吟,屍體作坊的慘象,令他的精神幾乎瀕於崩潰的邊沿,乃弟的罪行令人髮指,任何人看了這兒的景象,也會憤怒得失去理智,除了用“人性已失”四個字解釋乃弟的瘋狂外,這種事定不是一個正常的人所能做得出來的。
良久,他在昏亂中逐漸清醒,走近屍床悽然注視著終南狂客的屍體,大顆眼淚滾滾落胸襟,慘然地說:“老前輩,看你將我的弟弟調教成什麼人了?今天你自食其果,我埋怨你已嫌太遲。”
他聽到先前進來的後門有異聲傳出,輕得幾乎令人難以察覺,但逃不過他的神耳,轉頭一看不由一怔。
燈光下,矮方朔出現在眼前,渾身是水,正悄悄將門掩上。
“你不該來。”他冷冷地說。
“小老弟……”矮方朔走近叫。
“我說過的,五天之內。不許任何人進飛龍莊。”
“小老弟,你聽我說。許、門兩位姑娘偷下高山找你,在鶴頸隘口被令弟擒獲。難道……”
“什麼?”秋嵐吃驚地問。
“許、白兩位姑娘為了找你,偷下高山,在鶴頸隘口被令弟擒獲,已經三天,許老莊主不是槁木死灰,他不能置之不理,姑娘家落在令弟手中,想想看,怎不令人急死?你怎能怪我們不守約?小老弟,約期已過四天,明日便是最後一日,而你卻只能在屍體作坊中留連。請教,小老弟明日該如何回覆許老莊主?”
秋嵐心亂如麻,難以置答。
矮方朔一反乎日玩世不恭的神態,神色肅穆地說:“這地方是屍體作坊,是飛龍莊唯一警衛鬆弛的地方。老朽打聽出你也是在鶴頸隘口被擒的,猜想你必定難保性命,因此冒險前來踩探,要在屍體作坊尋找下落。
總算老朽科錯了,居然你能活著。小老弟,你還一心袒護令弟?看了屍體作坊,也許你認為還算不得是人間慘事。好吧!老朽捨命陪君子,陪你到飛龍樓後面的刑室和五行死囚牢瞧瞧人間悲慘無比、舉世無雙的人間地獄。”
處理屍體的作坊慘象已經夠令人驚心動魄了。秋嵐心中在天人交戰,沒有勇氣再看刑室和五行死囚牢。他渾身的筋肉都在痙攣,臉色泛青,低下頭暗自思量。
矮方朔見他不答,不客氣地說:“小老弟,誰無親朋,誰無手足?看看青雲客吧。去年在天門峽,令弟還與他稱兄道弟,他也有意思提攜令弟成名,令弟身上有一把屠蛟神匕,也是青雲客給他的。青雲客名列三兇固然該死,但論情理他不該死於令弟之手,他與令弟並無利害衝突,但令弟將其妹先奸後殺,復殺其全家火焚青雲莊,再將他的屍身加工浸製示眾江湖,為什麼?”
他的親友手足當有何感覺?小老弟,令弟滅絕天良。人神共憤。乖張兇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假使他能度過這次黑白道群豪群起而攻的難關,今後天下間江湖朋友將無噍類,他將會變本加厲任性而為,其可伯的程度不堪設想。一個敢於弒師殺兄的人,任何滅絕天良的事他也可以做出來的,閉著眼睛也可以想象他那為禍造孽的猙獰嘴臉是如何的可怕了。而你,卻以手足之情為念,首心助紂為虐,甘心替他……”
“老前輩,求求你,別往下說了。”秋嵐以手蒙臉痛苦地叫。
矮方朔冷笑一聲,繼續往下說:“老朽不才,忝為江湖名宿,名列三菩薩固然浪得虛名,一生自問未殺過一個人,但對江湖道義不敢或忘,也不忘行俠之風,看不過非插手不可,不然便不配稱俠義門人。
雖則老朽有自知之明,不是令弟敵手,明知以卵擊石,但義之所在,雖赴湯蹈火亦所不辭。告訴你,即使你自甘菲薄,一意孤行助令弟為禍江湖,令弟這次也難逃惡貫滿盈的大劫。許中州明日如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