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這個古怪的人如今又再出現在她的眼前!
齊漱玉好奇之心大起,登時放棄了先去拜訪湯懷遠的念頭,決意去探個明白。
***
她躲在屋外的一棵樹上,這棵樹在莊英男臥房後窗的側面。臥房在樓上,齊漱玉伸手就可攀著窗沿,但她不敢從視窗就跳進去。呼吸也不敢粗重,她幾乎是屏息靜聽。
小樓上一男一女似乎正在吵架。她一聽就待著了。
“莊英男,你還認得我嗎?”男子的聲音。
“齊勒銘,你害我害得還不夠嗎?如今又要來欺侮我!”女子的聲音。
她一聽就呆住了!
她沒有見過父親,但父親的名字她當然是知道的。
她的母親是她三歲那年失蹤的,爺爺要她把母親當作已經死了,但她知道母親並沒死,只不過王媽不肯告訴她母親是在哪兒。
這件事她一想就覺得奇怪,王媽是她母親的奶媽,捨不得離開她的母親,跟她母親陪嫁過來的。母親失蹤之後,她自己也是在王媽的照料之下長大成人。王媽對待她的母親像親生女兒一樣,對待她也好像親生女兒一樣。丁大叔常常笑說,她們母女兩代,都可算得是王媽的女兒。王媽對她疼愛無比,簡直可說得是有求必應。但只有一樣例外,每當她問起母親的事情,王媽總是不肯回答。(偶而吐露幾句,也好像做錯了事情一般,害怕給她爺爺知道。爺爺更是從不向她提及她的母親的。)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母親的名字都好像變成了家中的一種禁忌呢?
但儘管他們避擴音及她的母親,她當然還是不會忘記母親的名字的!
齊勒銘、莊英男,這不正是她的父母的名字?
但如今好卻聽得齊勒銘在和莊英男吵架!
她呆若木雞,內心則在顫抖!
“原來爹爹還沒有死,媽媽也果然還在活著!但媽媽為什麼會在楚家?爹爹又為什麼要和她吵架?”
她呆了好一會子,神智剛剛恢復一點清醒,小小的心靈又給父母的吵罵聲震撼了。
“勒銘,你應該知道我是決計不能再做你的妻子了!”“這個名叫莊英男的的女人,是曾經做過齊勒銘妻子的。這就更沒懷疑了,不會是另一個同名同姓的莊英男了,啊,媽媽,為什麼你不肯和爸爸複合?”
忽然聽得女聲尖叫:“勒銘,你恨我來殺我好了。可別傷害我的女兒!”
窗門緊閉,根本就沒人出來。媽媽為何這樣叫喊?
咚的一聲,房間似乎有人倒下。
跟著是男聲哈哈大笑:“你的女兒,你女兒!我以為你早已把女兒當作已經死了,你這狠心的母親,哼,哼,你還記得你有女兒?”
齊漱玉陡然明白了,父親口中的女兒,母親口中的女兒卻是她的另一個女兒!
她心痛如絞,但卻清清楚楚的記起了她在童年的時候,有一次無意中聽見的丁大叔和她爺爺的對話。
丁大叔遠行歸來,似乎是正在向她的爺爺稟告一樁事情。
“我已經打聽到她的下落,她在揚州楚家。你要不要我……”
“不,不許你胡來!”爺爺對丁大叔一向是很和氣的,這次的語意卻頗為嚴厲:“楚勁松是真正的俠義道,不許你和他們為難!唉,她也怪可憐的,她能夠在楚家安身立命,我也可以放心了!”
那時她不知道爺爺和丁大叔所說的那個“她”究竟是男是女,如今方始恍然大悟。
那個人是在楚家“安身立命”的,“莫非他們就是,就是——”
父母變作仇人,必然是有極不尋常的事情發生才會弄成這樣!齊漱玉心中隱隱作痛,縱然她已經猜到了事實的真相,她也在下意識的壓抑自己,不去想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