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家裡的退燒藥沒有了,吃完我們去醫院。”
“不用了吧,我沒什麼感覺啊。”童桐說。
周遊沒說話,他在擔心是不是昨天做的太久,童桐不舒服了。
五分鐘後,周遊拿出溫度計看了兩眼:“378。”
“去醫院。”周遊說。
童桐完全沒有覺得自己有哪不舒服,反而是覺得渾身輕鬆的過了頭。
讓人眯著眼睛打呼嚕的那種舒服。
童桐自己想了一會兒,覺得可能是前段時間一直繃著,人猛然放鬆下來。
前段時間作的那些後遺症來了。
到醫院的時候,童桐這場莫名其妙的燒已經完全不見蹤影。
周遊和醫生大眼瞪小眼。
“體溫正常?”周遊又問了一句。
“是的,體溫正常。”醫生無奈回答了第三次。
“怎麼可能,剛剛在家裡我摸都還燙手。”周遊不可置信。
醫生無奈:“同學,用手摸——”
“……走吧。”童桐嫌丟臉,扯著人往外,“來都來了,去我媽哪兒看看。”
周遊不可置信:“怎麼突然就不燒了?”
“我也不知道,你要不再摸一把。”童桐說著把頭伸了過去。
“摸什麼頭,摸摸胸。”周遊說。
童桐:“………………”
“走!看媽媽去!”周遊見他面色不善立馬調轉話題。
住院部離這裡不遠,沒五分鐘就到了。
他們推門進病房,裴雲剛洗完臉從廁所出來,臉上還有水珠,見他們過來很是吃驚,看了眼時間:“這麼早?怎麼沒去學校。”
“想看爸爸了。”童桐笑著過去抱了她一下,接著跑去了裡間臥室。
“別跑,你爸還沒醒!”裴雲笑著喊了一聲,又轉頭溫柔的詢問周遊:“吃早飯了嗎?”
“吃了。”周遊笑了笑。
“這些天辛苦你了。”裴雲溫雅的笑了笑。
“不辛苦,沒多少事兒。”周遊面上也顯現出了一些靦腆。
他面對裴雲還是會覺得不好意思。
他一直很喜歡裴雲,從第一面起就很喜歡裴雲身上柔和的氣質。
他小時候幻想的媽媽就是裴雲這樣的。
所以他和童桐公開之後,他一直害怕裴雲不再對他笑,不再給他碗裡夾菜。
他會覺得對不起裴雲。
“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媽媽。”裴雲突然說,她低著頭,沒看周遊的眼睛,“童桐那段時間的情緒我知道,但我顧不上。我連安慰他都沒時間,我腦子一片混亂。”
“還完了債,家裡剛買了新房子,你叔叔的事業剛有起色。就像是看到了光,但沒等我們朝著那道光走過去,腳下的路先塌了。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醫生說要換腎,腎哪有那麼好找,等了十多年的大有人在,都是被活生生的拖死的人。”裴雲說到這兒苦笑了,“我當時就想,我要看著你叔叔死了。再後來,情況越來越差,我有一天竟然開始想著讓童桐去配型。我當時就慌了,我兒子才十八,人生才剛開始,我竟然想讓他割掉一個腎。”
“我那陣子連看他都不敢,我心虛,我羞愧。我恨自己,也恨你叔叔。”裴雲吸了吸鼻子,“童桐那段時間有多不好受,我就有多難過,但我腦子亂了,我不敢跟他說話,我怕一開口,他就答應。”
周遊沉默的聽著。
“我特別謝謝你,在他最艱難的時候陪著他。”裴雲終於抬起了頭,她突然彎腰,“作為一個媽媽。”
周遊蹙眉後退一步,連忙扶她起來:“阿姨,你別這樣。”
“你們挺好的。”裴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