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兩杆,重量合起來卻比原來的輕了一半。雙槍在手時,只宛如雙劍。他又在槍招上下了番苦心,不求太實用,只要招式精巧、駭人耳目。果然這幾招之下,劉萬乘已心頭一虛:想,才幾月不見,這小子槍法居然進步如此神速!
剛才他反應稍慢,見瞿宇把大師兄的鑌鐵槍擲來,也就順手接住,這時卻說不出的苦。原來他慣用的槍也不過三四十斤左右,哪比得上瞿百齡內外皆修、天生神力,這杆七十八斤的槍比劉萬乘平時用的足粗了一倍左右,握著已是不順手,何況又沉重這麼多。實話說來——連瞿百齡自己晚年也很少碰這杆沉槍,說是筋骨老朽了,使不開。
而且瞿宇一開始就貌似有禮地搶了個下首,自己再要搶過去已不可能,也不合自己身份。但現在自己背對的就是師兄靈位,廳堂雖大,但如此長兵刃,一舉一動、不由得就要特別小心,生怕砸了師兄靈位,那就犯了大忌。心中不由罵道:“這小賤骨頭原來不光只猖狂,還有如此滑頭。”
他見瞿宇已槍法不停,一招招攻來,只有擋架還擊。偏對方一杆銀槍時合為一、時分為二,把一套六合槍法實則虛之,虛則實之。雖並不更見厲害,但讓劉萬乘這拆慣正宗槍法的人由不得暗生懊惱,只覺彆扭。他平時教子弟練槍從來極為嚴格,一招一式馬虎不得,他弟子為此不知吃了多少苦頭。他這槍法也是與弟子拆慣了的,這時見瞿宇將一套槍法改成這樣,不由又是氣憤,又是無奈,一時間只是拆解不便。
但劉萬乘浸淫於槍中少說也有四五十年,其中心血豈是白費的?那瞿宇儘管上下縱跳,左擊右打,把一套槍法使得極為好看。但堪堪三十招將過,他就已知自己雖然機巧,但單憑這槍法,只怕勝對方不得。正待凝思使巧,忽聽楊兆基在下面高聲叫道:“六合槍中何所慮,身要方直氣不移。五十六招無首尾,一貫到底不輕徐。”
劉萬乘正為瞿宇槍法所迷,聞言一凜,當下氣納丹田,不看瞿宇槍招,先把自己的心一沉,手下就定了很多。此時不管瞿宇如何花巧,他也不再與其爭一時之氣,只把一套力大招沉、樸實質拙的槍法按式使出。開始幾招似極笨重,但到後來,大開大合,大巧若拙。只幾招已把瞿宇逼至外圈,遠遠跳鬥。瞿宇心下暗苦,知道這麼戰下來,自己必輸無疑了。忽見劉萬乘一招“鳳點頭”刺來,忙把身子一晃,堪堪避過,就待進手,沒想劉萬乘接下來一招會是“玉帶纏腰”。六合槍中本來絕無這一變化,瞿宇也是拆熟了的,哪想到劉萬乘上面一招“鳳點頭”下來會接這一招?劉萬乘上一招就是要誘他欺近一步,眼見計成,劉萬乘那槍身忽似軟了一軟,直向瞿宇腰間砸來。
瞿宇大驚,不知這正是師叔之深藏秘技“鐵鎖橫江”,實在連伯父也並不知道。他別無他法,就待棄去雙槍,徒手以一勢“搏浪一擊”輕擊槍桿,人則從槍下鑽出逸走。
但這一招要貼地翻滾,未免太過狼狽。而且這雙槍一棄,自己等於認輸了。他腦子一轉,已有一個念頭——當此勝負一線之機,本不容他思前想後,只是劉萬乘用的非是自己慣用之槍,那槍彎擊之勢也就慢了一慢。只此一慢,已給了瞿宇一線之機。只見他已冒險向前躍去,劉萬乘喝了一聲“好”,雙臂一掄,正好把這一槍之勢使圓。只見好個六合門外三堂堂主,他連人帶槍原地一轉,手裡鐵槍直向瞿宇腰間砸去。那瞿宇卻一躍已躍至瞿百齡靈前,那槍已堪堪砸到,這一槍若擊中,會連人帶槍一齊砸在靈位上,那真成了大鬧靈堂了。
瞿宇看似大驚,雙手棄槍,口中叫道:“劉師叔,休毀靈位,小侄認輸了”。劉萬乘一驚也發覺不好,雙手猛地收力,卻如何收得住?那瞿宇乘勢雙手往他槍尖處一握,人隨勢蕩起,竟在槍尖上玩了兩個大回環,化解開劉萬乘收不住的餘勢。然後,雙手握著槍頭穩穩站在瞿百齡靈前,含笑道:“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