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點點頭,自把帷帳重新掛上:「是。」
這個時候,月光明亮,透過窗戶,便見床前女子玲瓏的腰身,陸賾知道她自來喜淨,必定剛剛沐浴過了,帶著一股兒不知名的香味兒,他問:「這是什麼香味兒?」
秦舒不知說的是自己,只當是牆角點的檀香,道:「想來是檀香的香味兒,這是府裡自己制的,有驅蚊的效用。大爺要是聞不慣,奴婢立刻移出去。」
見她會錯意,陸賾便沒有再問,只道:「不必,很好聞。」
秦舒收拾好了,吹了燈燭,正想著往外頭去,便聽陸賾道:「你就睡在對面的榻上,我夜間要茶,你也好應答。」
秦舒愣了愣,沒理由拒絕,見著這床與對面的春榻之間隔著一扇屏風,稍有遮擋,回道:「是。」
別的人家秦舒不知道,只是這園子裡自來守夜的丫鬟,是睡在主子腳踏之上的,好伺候主子夜間要茶水、起夜之類的。秦舒同碧痕跟著老太太,她老人家那屋子極大,見兩個丫頭辛苦,便叫她們往隔間小床上睡去。
秦舒自去尋了被子枕頭來,那春榻倒是夠睡,她緩緩躺下,卻久久睡不著,一則並不敢睡熟,二則是下午醉酒已經睡了許久了。
那香味兒漸漸遠了,似乎時有時無一般,陸賾閉著眼睛,只覺得心浮氣躁起來,他透過那扇屏風瞧去,便見月色下玲瓏起伏的風光。
他一時間只覺得口乾舌燥,坐起來,吩咐:「倒杯冷茶來。」
秦舒聽了,披了衣裳起來,內間的茶尚且是溫熱的,於是便到外間去端了一杯冷茶來,奉到床前:「大爺。」
陸賾見她近前來,那香味兒越來越濃,他伸手去接茶杯,一時之間摸到那丫頭的指尖,頗有膚如凝脂之感,他灌了口冷茶,絲毫沒有緩解。
陸賾開口,聲音有些暗啞:「老太太可跟你說了,叫你隨我去杭州赴任?」
秦舒心頭一緊,低垂著頭,反問:「大爺可知道,奴婢本已經定了親,得了老太太的應允,過了年就出園子去?」
她心裡還抱著那麼一絲奢望,想著這些都是他不知道自己已經定親了的緣故。老太太見他難得對一個丫頭上心,便什麼也顧不得,叫人收拾乾淨了首尾,送與他。只可惜,陸賾的下一句話,便叫她失望了。
陸賾默了默道:「知道。」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秦舒嘆了口氣,苦笑:「大爺,人都說宮牆深深,對我這樣的人來說,侯門公府也是牆院深深,不是我能久待的地方。」
陸賾哪裡知道秦舒話裡的意思呢,他只當是秦舒以為自己身份低微罷了,帶著笑意呵斥:「胡言亂語,我說你待得,你就待得。」說罷,便伸手一拉,撈了秦舒到床幃之中。
秦舒倒在床上,只見他推山一般壓了過來,還未來得及說出半句話,就見一隻微涼的手滑進來,解開小衣系帶。
陸賾見她微微顫抖,這才停住手,道:「別怕,這是樂事。」
秦舒心裡翻了個白眼,心道,老孃當然知道這是樂事,論理論論實踐不比你見多識廣?這事,自然要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才算是樂事。
她趁著陸賾說話,忙攏住自己領口的衣裳,道:「大爺,我晌午來了月事,今夜實在不能伺候你。」
秦舒也是的確來了月事,並不怕他不信。
不過陸賾聽了這話,僵硬了片刻,訕訕道:「倒是會掃興。」
說著,一邊握著秦舒的手:「這麼半夜,如若不口口出來,如何安睡呢?」
秦舒又翻了個白眼,心裡罵道,自己沒手嗎?她裝作害羞的樣子,聲若蚊蠅:「奴婢不會這個。」
陸賾輕輕笑:「你若是會,便是奇了。」
秦舒撇過頭去,一雙眼睛盯著床前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