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笑:「小小年紀,說話這麼酸,也是難得。」
過得一會兒,陸賾撩開珠簾進來,拿著本書看著,並不理秦舒。秦舒枯坐了一會兒,心道,這還不如每天半夜來,做完了那事兒就走呢?
她自顧自往淨室去洗漱,手指都泡皺了,這才穿了衣裳出得門來。
這屋子裡很暖和,秦舒沐浴出來的時候,向來穿著中衣,也不覺得冷。陸賾見了,直皺,放下書,從衣架上取了件斗篷,三兩步,替她披上:「以後便是在屋子裡,也不能穿得這樣單薄,沐浴出來受了風,也是要感染風寒的。」
他這一時冷,一時熱的態度,倒叫秦舒頗不適應,不過他肯軟和些,秦舒也樂得就坡下驢,笑笑,拉拉他的袖子:「我知道錯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不要與我計較了,今兒又是您的生辰,總不好生氣的。」
旁邊高几上擺著一壺果酒,秦舒倒了一杯,舉杯道:「我喝了這杯酒給爺賠罪。」
秦舒正舉杯要喝,就叫陸賾捏住手腕,一把奪了過去,一口灌了,恨恨道:「你還是別喝酒了,免得酒後又說出幾個野男人的姓名來,豈不是更加叫我不安生?」
秦舒自覺臉皮已經變得比以前厚多了,笑笑,從枕頭下翻檢出一個荷包來,繫到陸賾的腰帶上:「也不知道爺喜歡什麼,索性就繡了兩個。」
陸賾見那藕荷色的荷包,當中正是一幅交頸鴛鴦圖,只輕輕嗯了一聲,嘴角卻不自覺揚了起來,當下攬了秦舒的腰,抱上床榻:「安置了吧!」
明兒就是溫陵先生講學的日子,秦舒有事相求,自然刻意的柔順主動起來。
秦舒攀著他的脖頸,不過蜻蜓點水般吻了吻,便被他抓住手:「今兒累了,睡吧。」
這個實在叫秦舒吃了一驚,當下鬆了手來,訕訕道:「爺今兒是怎麼了?」
陸賾瞧她滿臉震驚的樣子,說不生氣是假的,他伸過手去摸秦舒的小腹,咬牙道:「大夫說了,再好的田也不能日日耕,況且你這還是塊兒薄田。」
他一向以文人自許,雖然床榻上荒唐一些,也從沒見他說過這樣粗俗的話來,只不過他不在床笫上歪纏,秦舒倒是樂見其成,裹了被子往一邊睡去。
眯了一會兒,又想起明天是事情,掀開被子往陸賾那邊去,陪著笑道:「爺,我已經快在園子裡關了一個多月了,縱使我做錯了事情,罰也罰夠了,明兒叫我出去透透風吧?我已經知道錯了。」
陸賾閉著眼睛並不答話,叫秦舒推了推肩膀,這才出聲:「知道錯了,就是不改,是吧?你要到哪裡去透風?」
倘若說是去萬松書院,陸賾哪裡會允呢?秦舒便道:「也沒有什麼地方,只隨便逛逛。」
陸賾睜開眼睛,見這小妮子一雙秋水眸,比平時更加水光瀲灩,伸手進去揉了揉雪脯,聽得她嚶嚀一聲,笑:「睡不著?」
秦舒以為是他又來了興致,誰知道見他翻身下床去,從書架裡抽了本書來。
躺在床上,翻開一頁,字正腔圓的念起來:「君子之道,費而隱。夫婦之愚,可以與知焉……」
秦舒無語至極,剛開始還聽著,不過一會兒那一字一句便彷彿催眠符一樣,叫秦舒漸漸睡了過去。
陸賾見她睡著,這才放了書,下床進了淨室,叫浴桶旁邊的小几子上放著她才換洗下的小衣裳,也顧不得是濕的乾的,就著那小衣裳舒緩了出來。
掀了簾子進來,見秦舒一臉恬靜的睡顏,只不知夢到了什麼,眉頭微微皺著。
陸賾伸出手去,替她抹平了,心裡忽然有些後悔起來,要是當初不那麼強迫她,只徐徐圖之,只怕今日境況大不同也。
第61章 夫婦之際,恩情尤甚
這夜, 秦舒睡得極好,一夜無夢,天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