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番話冠冕堂皇,卻叫秦舒無可辯駁,她靠在陸賾肩上,腰上是他一隻手緊緊抱著,一時只覺心下悲涼。
陸賾的轎子一直叫抬到內院,叫下人都退下,這才抱著秦舒出來,小心翼翼放在床榻之上。
他從前覺得她倔強,卻不知能倔強到此種程度,額前的碎發已經完全叫汗水打濕,彷彿洗過一般,想必要藥效徹底徹底舒發出來,連嘴唇也微微發抖,偏偏咬緊了牙關,連一絲一毫的聲音都未曾發出。
陸賾看得驚心,他抬起秦舒的下巴,命令道:「鬆口,要是咬到舌頭你還有命在?」
不知他按的是什麼穴道,秦舒頓時連咬牙忍耐的力氣都沒有,牙縫間偶爾露出一絲嬰寧來,嘴角流出一絲鮮血來,偏偏鬢髮散落,衣衫凌亂,微微露出起伏的風光來。
陸賾望著她這樣閉著眼睛,彷彿受驚的蝴蝶一般微微顫抖,偏偏臉頰艷若桃李,無邊春色綿延開來。
陸賾喉結滾動,心裡的防線已經幾不可見,他俯身去尋秦舒小巧粉嫩的耳垂,光潔的額頭,一直蔓延她微微發顫的鎖骨,就像此前在杭州的別院,就像從前無數個夢到她的日日夜夜,就像他從前萬分熟悉的她身上的每一寸,膚如凝脂。
他伸手去扯秦舒的腰帶,胸膛起伏,不住的喚她從前的名字:「憑兒,憑兒……」
他的手不知碰到哪裡,觸到一片冰涼,他頓住手,抬頭見秦舒閉著眼睛,眼尾鬢角都是冰涼的淚水,他一時怔在那裡,心裡說不上什麼感受,一時覺得空落落地。
陸賾低頭去吻她的淚,卻見她驀然睜開眼睛,眼角眉梢雖是春色無邊,眼底的眸色卻十足的悲涼:「陸賾,你還是這樣,把我當做身份寒微的玩物,一個暖床洩慾的玩物罷了。」
這話倘若陸賾反駁,便是大大的違心,至少曾經是把她當做一個顏色可人的床榻侍候之人的。
秦舒這樣盈盈淚光地望著自己,陸賾只覺得那目光太過刺眼,他撇過頭去,不忍再看:「你不想我碰你,我不碰就是。」說罷,他當真站起來,推門出去。
玩物嗎?暖床洩慾嗎?倘若真是這樣,為何自己這五年不得安生,連安穩覺也睡不了呢?為何時常夢見她,為何時常懷戀從前呢?
陸賾大步往前廳去,腦子裡亂得厲害,見小茴香端著茶來,吩咐:「快去請李太醫來。」
他接過小茴香手裡的茶,重新邁著步子進去的時候,見床榻下已經散落了些許衣衫,秦舒背對著他,整個身子扭得跟麻花一樣,顯然很不好受。
陸賾擰了冷棉巾走過去,見秦舒外衫裙子都叫她自己扒開來,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揚妃色中衣,他坐在床邊,去給她擦額頭的細密的汗,等得擦完了,自己反而出了一身汗。
外頭小茴香稟告:「大人,李太醫到了。」
陸賾趕忙把床帳放下來,對秦舒道:「大夫到了,你忍一忍。」
這位李太醫是個醫術極高明的人,生性耿介,連陛下吃丹藥都敢勸一勸的人物,進得門來,便聞得一股味道,皺了皺眉頭,坐下來,見帳中懸出來一截手腕,已經蓋上一層白絹。
他笑笑,當下便扯開來:「老夫看病,心裡便只有病人,倘若這醫家還講究什麼男女大妨,我看陸大人還是請別人來吧。」
有求於人,陸賾當下拱手:「還請先生把脈,開了藥來舒緩內子的病情。」
李太醫伸出手,把了把脈,一面摸著鬍鬚,哼一聲:「這等虎狼藥,吃了可是傷腎傷肝的,吃得多了,未老先衰也是常有的事。」
他只當是陸賾強迫內眷罷了,把陸賾當做貪花好色之徒,語氣裡都是鄙夷:「陸大人行伍多年,自然吃得這藥,只是這婦人的脈象卻不是能吃這藥的人。」
陸賾聽了倒不覺得冒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