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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在裡邊,只聽得何夫人一聲聲的慘叫,過得一會兒,連聲音也聽不見,只能聽見水火棍落下的聲音。

陸賾走進來,這才發現秦舒身上是一件極樸素的衫子,問:「不是叫澄秀給你送套衣裳過來嗎?」

秦舒把那衣裳拿出來:「收到了,只是這是有誥命的人家才能穿的,只怕是送錯了。」

陸賾倒是不知道這些,見秦舒這樣說,道:「想來是這些日子忙,弄錯了。」

兩個人才說了幾句話,外頭何夫人便叫人扶著過來賠罪,她也不進屋子裡來,只在門口跪下磕頭:「姑娘,妾身一念之差,叫姑娘受了委屈,索性沒有釀成大禍,在這裡給姑娘磕頭賠罪,求姑娘寬恕一二。」

秦舒不知道怎麼的,心裡竟然也恨不起來她,可叫她說自己渾然不在意,也是沒有的事情。

她沉默了一會兒,心裡想著要是在現代應該判什麼刑,要關多久,並不想說話,擺擺手,叫人下去了。

外頭有人上來奉茶,門稍微開了一點縫隙,秦舒一眼便瞥見何夫人跪過的地上一灘血跡,當下轉過頭去。

陸賾見了,反覺得她這個樣子比往日那清冷自持的樣子,可愛百倍,當下替她披了斗篷:「走吧。」

秦舒上了一輛四駕馬車,本以為是去哪兒個安置自己的小院子,誰知行了小半個時辰還未見停下來,撩開車簾,就見外面雪已經停了,大地白茫茫一片,郭野四處無人,間或一二牛車從山路上下來,遠遠望去,彷彿一幅水墨畫一般。

她一時看呆了,不想叫陸賾伸手撈到懷裡,當下跌坐在他的大腿上,見他眼神幽深起來,忙抓住他的手:「大爺,咱們這是去哪兒?」

陸賾並不答這句話,伸手探進衣襟裡,微涼的手觸碰到肌膚,秦舒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臉色也漸漸冷下來。

這馬車裡的車櫃裡叫放了炭爐,溫暖如春,靠得近了,還是有些熱的。陸賾瞧她臉上染上胭脂色,不知是熱的還是羞的,兩片丹唇濕潤非常,他一手抵在車廂處,俯身過去輕輕吸允。

馬車搖搖晃晃,秦舒怕一個轉彎跌倒,連忙抓住他的衣擺,這慌張的表情反而叫陸賾快意起來,他坐回來,含著笑道:「果然沒塗胭脂。」

秦舒臉上表情未變,心裡罵道:「真是個變態!」

他瞥見秦舒手腕上依舊還是一圈淡淡的烏痕,把她的手捉過來,塗了藥,又從車櫃裡拿出個匣子來。

開啟那匣子,是一對兒瑩瑩如月的玉鐲,秦舒在園子裡十來年,也算見識過富貴,見這玉鐲水頭成色,便知是上好的羊脂玉,這樣一點雜質沒有,純色的更是難得。

即便是以豪奢聞名的國公府,也沒有女眷人人都有的份兒,不過是老太太有支,姑娘有一支罷了。

陸賾把那玉鐲取出來,替秦舒帶上,笑:「我到南京那天晚上,見你一雙玉手,手持白玉壺,那時便想,你這樣一雙皓腕須得這樣的鐲子才堪配。所謂今春玉釧寬,昨夜羅裙皺,此句說的正是你。」(宋晏幾道《生查子》)

秦舒默了默,扯了扯嘴角,問:「這樣貴重,只怕不是該我的東西。大爺現在給我,將來我走的時候,只怕也是要還給大爺的。」

陸賾沉了臉,鬆開手來,仰著頭往後靠在車壁上,一隻手把玩著腰間的玉佩:「想走?」

秦舒抬頭直視著陸賾的眼睛:「奴婢知道,論身份地位,自然是奴婢配不上您。可世上的男女之事,並不是一句配不配得上就能了結得了的。再則,大爺春天一到,便要娶妻,府外設外宅,自然不是家宅和睦之道。我自幼父親早亡,家計艱難,養成這樣古怪的性子,並非能夠長久伏小做低,以色侍人之人。國公府對我有大恩,大爺叫我服侍,我並不敢推辭,只求大爺叫我能得善終,安享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