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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人笑著拱拱手:「也好,也好,陸大人海難歸來,本該好好將養,這些案牘勞煩之事,便交於我等就是,交我我等就是。」

他一拍驚堂木:「犯婦秦氏,你可認罪?」

秦舒道:「民婦不知自己所犯何罪?」

胡大人喝一聲:「你還狡辯,陸大人乘海船在天津附近遇海難,是否跟你有關啊?」

其實秦舒並不怕此番審問,海外艦隊一旦見了光,不說賀九笙,便是東宮也岌岌可危,她並不怕賀九笙不用心周旋。只是如今看這些架勢,是免不了受些皮肉之苦的。

秦舒搖頭:「陸大人是戶部尚書,召我上傳詢問今年戶部同大通票號拆借款子的事情,並不知道其中海難詳情。更加不知,陸大人為何會乘小船離去。」

這些話,是秦舒這兩個月來,早就應對慣了的:「倘若不信,自尋陸大人當時的護衛和副將,自然清楚。這些,恐怕陸大人自己也是很清楚的。」

秦舒不信,這些人能當著陸賾的面,問那些風月上的傳聞。

果然胡大人止住,拍了拍驚堂木:「你休要如此作態,陸大人海難受傷,全然不記得。如若不然,豈有你強辯的。本官問你,你隨陸大人上海船之前,是不是買過一籠子鴿子?你傳遞訊息,就是用的這些鴿子吧?」

秦舒抬眼:「這些鴿子是陸大人自己吩咐人買的,與我又有什麼幹係呢?即便那些鴿子後來被人放走了,一船的人那麼多,怎麼又是我做的呢?我孤身上船,並無下人,終日閉門不出,又怎麼會是我呢?」

那是鴿子的確是陸賾自己買的,不過也的確是秦舒精心準備的鴿子,不過那時陸賾情意濃,萬萬想不到秦舒會真的想置他於死地。冷冰冰的美人在上船前,好容易碰見能看上眼的東西,買來給她解悶,自然極是樂意的。

那姓胡的,本來以為一個弱女子,隨便嚇唬幾句必定能逼問出點東西,不想秦舒這樣鎮定,一推四五六,倒彷彿真的清清白白一般,當下氣得抓起案上籤筒裡的一把發籤:「人說商賈巧言令色,果真不假。來人,先打她二十殺威棍,看她還老實不老實。」

這時候審案子,自然是想打便打,不說二十殺威棒,便是拶指、上夾棍、墮指也是常事,只要不是打死,誰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秦舒臉色一暗,又覺剛才磕到的膝蓋陣陣發疼,連臉色也白起來,問:「我說的卻是實情,大人要用刑,不知道又想我招出些什麼來呢?我自幼體弱,恐怕是受不得這二十棍。大人不妨告訴我,要叫我招什麼,我也好順著的大人的話說。」

秦舒並不覺得自己能受得住這些刑,只好事先把屈打成招的苗子埋下來。

左邊那位刑部的笑著打圓場:「胡大人,陸大人,這秦氏說的是不是實話,叫了當時船上侍候的下人來,一問便知,又何必動刑呢?」

胡大人皺著眉道:「李大人,你真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這嘴刁油滑的婦人,本官還打不得了?」

聽這二人說話,便知此二人分屬不同黨派,刑部的李大人嘿嘿笑:「人證、物證都在,不傳喚來問個清楚,卻要拷打一個無關緊要之人的口供,不知道胡大人是什麼意思?」

胡大人一拍桌子站起來:「姓李的,你什麼意思?審問天津海難之事,是陛下的欽命,無關不無關緊要,那也是陛下的旨意,我等斷斷輕忽不得。」

這刑部的李大人是個笑面虎,笑不改色:「我是什麼意思,胡大人自然知道,滿船的人不審,偏偏審問一個一無所知的婦人,不就是因為她是大通票號的掌櫃嗎?我看是朝廷裡的某些人,看見人家金山銀山,眼珠子都紅了。太\\祖從前的界石碑寫,爾俸爾祿,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難欺。不知道胡大人還記不記得?」

這實在是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