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71頁

除了票號,便是糧店人最多了,不過半日便賣光了今日的糧食,掛上『今日售光,明日請早』的木牌子。

街上也多了巡邏計程車兵,但有哄搶不法之徒,統統都抓了起來,不過半日,便用麻繩拴了一長串,遊街示眾。

秦舒小心慣了,下午便吩咐人關了票號的大門,倒是馮老掌櫃見慣了這些事情,反而寬慰秦舒:「秦先生不用擔心,這韃子本來就是各處部落合在一起的,大都是沒有過冬的糧食,出來搶些過冬的糧食布匹,自然會回去的。韃子年年冬天都來的。」

秦舒聽了,又親自去撫恤了那些傷亡的夥計,這樣過了七八日,也並沒有聽見陸賾出城的訊息,倒是水袖往外頭出去一趟,回來道:「那些韃子沒有攻城的雲梯,現砍了樹來。守城的是個女將軍,不知從哪裡弄來火油,一桶一桶澆下去,燒得那些韃子屁滾尿流。」

秦舒聽了卻高興不起來,韃子已經在攻城了,並不像前幾次那樣在城外搶些糧食就打道回府,何況這火油也是有用光的時候。

過得一二日,半夜的時候票號來了幾個小毛賊,索性巡夜的夥計防備好,叫審問了一番,才知道是街上的青皮流氓,打量這時節亂得很,來大通票號碰碰運氣。

馮老掌櫃氣得把這些人打了七八十杖,這才送給街面上巡邏計程車兵。

又過了幾日,各大糧莊開始閉店,每日不過賣出去幾百石糧食。

這晚,水袖端了八寶粥過來,秦舒才恍然驚覺已經是臘月二十八了,她沒有食慾,勉強吃了一口,便問:「外頭怎麼樣了?」

水袖繪聲繪色:「姑娘,您不知道,外頭那韃子的俺答同那位李良芝李將軍彷彿是老相識,攻了幾日連半個人都爬不上來,氣得他在下面說些葷話。那位李將軍面不改色,說自己掃榻以待。今兒晚上,許老先生送了信兒過來,說久久搶不到糧食,帶的乾糧又吃了許多,韃子內訌起來,有小几千人在前些日子已經走了。」

秦舒放了心,正預備洗漱了去睡,便聽得外面一陣的拍門聲。馮老先生日夜住在票號,守門的不敢開門,請了他來,隔著門問:「外面是什麼人,這個時辰了,我們大通票號不見客了。」

外頭高聲道:「是欽差衛隊的人,來請秦掌櫃,速速開門。」

秦舒走出來,見外頭是瓢潑大雨,聽見這聲音彷彿是丁謂的聲音,望著馮老掌櫃道:「開門吧!」

門一開啟,便見雨中一片火光十幾個甲冑的兵士打著火把立在門口,領頭的是丁謂,他滿臉都是血,頭髮都結成血綹子,見著秦舒,拱手行了個軍禮:「姑娘,爺要見您。」

秦舒從前見他,無一回不是乾淨整潔,還從沒有這樣失態過,她站在廊下,瞧屋簷下的燈籠叫風吹得一搖一擺,問:「他出什麼事了?」

丁謂撇撇旁邊的夥計,走進一步,小聲道:「姑娘,您快去吧,要是晚了就見不到最後一面了。」

秦舒笑笑,並不相信:「怎麼會?」

丁謂從懷裡掏出來一張帶著血汙的的絹布,遞給秦舒:「是白蓮教蠱惑的軍士,本來打仗打贏了,殲滅了三千朵顏部的騎兵,叫一名百戶一箭射中心窩。大夫說這箭位置兇險,爺說了,叫姑娘去,有事交代。」

秦舒開啟那血絹,只有八個字——生死茫茫,魂牽一面,一時無話,耳邊彷彿都是冬雷轟轟的聲音,過得會兒才能漸漸聽見丁謂的聲音:「……姑娘,我送信出門的時候,爺連拿筆的力氣都沒了,還是叫一旁的屬吏代筆的。求姑娘看在京城的小公子的份兒,就去見見爺吧……」

秦舒彷彿感官都鈍鈍起來,她轉頭只覺得丁謂聒噪,手上接過來水袖遞過來的油紙傘,吩咐:「走吧!」

秦舒是乘著轎子到的總督府,沒有想像中的慌亂,反而井井有條,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