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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頁

小茴香搖搖頭,接著道:「姑娘難道不知道大人那日說的是氣話,你從來是不肯服軟的性子,又那樣說大人,什麼無恥、虛偽、欺辱,兩個人話趕話,都在氣頭上。人說的氣話,怎麼能當真?」

秦舒瞧著小茴香誠懇的面容,嘆氣,是心裡話還是氣話,我自然是能分辨出來的,她摸摸小茴香的髮辮:「我如今見棄於陸賾,將來即便是生下這個孩子,也是要被抱走給別人撫養的。你是個機靈、聰明的姑娘,有機會就回總督府去吧,我這裡是沒什麼好前程的。」

小茴香扯扯嘴角:「我知道,姑娘就想著我走了,就沒人嘮叨你了。」

秦舒翻了翻身子,揮了揮團扇:「我再躺一會兒,你忙去吧。」

小茴香見著秦舒一副慵懶閒適的模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輕輕跺腳:「姑娘,聽丁護衛說,大人這幾個月都忙著倭寇的戰事,有時候幾天幾夜都睡不了覺。可便是這樣忙,也時常叫我過去問話。大人心裡明明是有姑娘的,您服個軟,認個錯,又有什麼不好?」

說了一通,也沒有絲毫回應,小茴香洩氣得甩甩手,丟下一句:「您就犟吧。」便往後頭去了。

秦舒不理她,只當什麼都沒聽見,吹著風躺了一會兒,渾身叫太陽曬得暖洋洋的,坐起來抓了了兩個杏子吃,越吃越餓。

正想喚丫頭端了點心來,就見一個穿著水紅色衫子的小丫頭上前來,倒了茶遞給秦舒:「姑娘,您喝熱茶。」

秦舒見她面生得厲害,問:「你是新來的嗎,怎麼不曾見過你?」

那小丫頭十三四歲的模樣,還沒長開,瞧著也鈍鈍的,不甚機靈,只說話十分清楚明白:「回姑娘的話,我是新買來的,才來了十幾天,在外頭院子裡掃地,等閒不進內院來,所以姑娘才不認得我。」

秦舒見她瘦弱得厲害,頭髮也枯黃得不成樣子,拿了點心給她吃:「你叫什麼名字?是哪裡的人?家裡還有別人嗎?」

那小丫頭拿了點心卻捏在手裡,並不吃瞧了瞧秦舒:「姑娘,我就是通州人,叫玲瓏,是原先的主家取的名字。」

這麼一句話沒頭沒腦的,秦舒又聽她說:「姑娘,是大通票號的萬掌櫃叫我來的。他叫我告訴姑娘,京城的貴人已經見過了姑娘的條陳,請姑娘往京城去見面。」

秦舒的心怦怦直跳,鎮定問道:「你這樣說,可不能叫人相信。」

那小丫頭從袖子裡拿出一張信紙張:「京城的貴人說了,只要給姑娘看了,姑娘一定會去京城的。」

秦舒把那張紙接過來,手腕有些微微發抖,展開來見上面的字跡是方正圓潤的館閣體,寫著的一句魯迅的詩詞——運交華蓋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頭。破帽遮顏過鬧市,漏船載酒泛中流。最下面寫——同是異鄉爛柯人,請京城一晤。

秦舒見了,立刻明白過來,自己苦心寫的那份票號的條陳打動了這位賀大人,她把那張信簽紙撕得粉碎,灑在湖水裡,不一會兒就完全打濕了,看不出原來的字跡來。

她靜靜地瞧了一會兒,轉過頭問:「你們要怎麼接我去?這個小宅子裡,不說丫頭下人,還有不知道藏在哪裡的暗衛。走自然是可以走,但是漏了蹤跡,只怕會牽累旁人。」

玲瓏果然名如其人,雖然看著木訥、笨拙,卻是玲瓏心腸:「姑娘捨得總督府的榮華富貴嗎?」

秦舒反問:「本就不是我的東西,又何來捨得不捨得?」

玲瓏點點頭:「姑娘如今的處境,貴人已經知悉,傳了信來,只要姑娘自己拿定主意,那麼其他的事情不必姑娘擔心,自有人來辦。」

秦舒並不放心:「你們預備怎麼辦?」

玲瓏瞧了瞧秦舒,道:「姑娘放心,陸總督雖然權勢正盛,一時風頭無兩,但是我家大人也在此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