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子又厲害了許多,不知又耍什麼花樣。
正盤算著,之涵道:“這前面人來人往,鬧騰的很。我們不如到後院就著茶點說話去,好好暢談一番,圖個痛快自在。”
陳雨前道:“虧太太想的周到,我哪有不應的呢?”
說罷,二人一路說笑著到了後院。
後院是個獨立的小院子,與前面的洋房由一堵牆隔開,只開了個月亮門以便通行。
院中幾尾翠竹斜立,假山怪石相間其中,還有一口布滿青苔的古井,深不見底。幾間白牆灰瓦的房子掩映在竹林假山之中,微風吹過,竹葉瑟瑟作響,倒也幽靜清雅。
陳雨前轉了一圈,在竹林旁立定,道:“張太太還是雅人,連院子都佈置的不一般。”
之涵笑道:“哪裡!不過閒來無事,瞎擺弄的。雨姨,您坐,和我還見外麼?”
陳雨前過去,在桌前坐下,看著桌上擺放著三色糕點和一套精緻的薄瓷拷金邊茶具,道:“瞧這茶具,平常人家都是供在櫥櫃裡作擺設,哪裡捨得拿出來用。也非得你們這樣的大戶人家才講的起這樣的排場。”
之涵道:“其實這茶具平時也不大用,只是雨姨來了,我特別找出來的,要說這還是頭一回用呢!”
陳雨前受寵若驚,道:“哎喲!這可當不起!張太太何必這樣客氣呢!”
之涵奉上茶,笑道:“您喝茶。說起來,咱們也有好些日子不見了。我嫁過來以後,時常一個人回想從前的事兒,這才體會到您的不易。那時我人小衝動,做了不少得罪您的事兒,還望您宰相肚裡能撐船,當小孩子胡說,原諒了我吧!”
陳雨前聽這話受用,心中浮起幾分得意,語氣也緩和一些,道:“哪的話呀!大家原本上一家人還能計較那些麼?”
之涵笑道:“有雨姨這話我就放心了。今後大家多走動,凡事也好有個照應。”
陳雨前應了。
兩人又促膝聊了一會,陳雨前道:“聽說府上住進了一位馬旅長。”
之涵剝了一隻橘子,同她分食,道:“是啊!他是志軒一個朋友的表親舅舅,暫且住在這的。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也不瞞您!現時不認識個長官,還不是處處碰釘子!我們這也就是想攀了這點關係,將來也方便些。您見過大世面的,看還是個理麼?”
陳雨前道:“我也是這個意思啊!你不知道你李伯伯,倔老頭一個!死活不肯巴結這些人,現在倒好,整日有人上門搗亂、吃白食,弄的生意都要做不下去了。”
之涵道:“他不是同警察局長交情不錯麼?”
陳雨前苦笑道:“這年頭,那些巡捕都是些巴結權貴的飯桶,他們沒來插一腳就是萬幸了,誰還指望他們來管這閒事?”
之涵道:“那也苦了你們。等馬旅長回來,我給你們引見一下,隨不是什麼大官,瑣碎的事兒還能照顧到。”
陳雨前喜道:“那真是多謝張太太了!”
之涵道:“又見外不是?,我那裡有幾塊從國外帶來的布料,反正我也不出門,不要添什麼新衣裳。我今兒一見了雨姨,就盤算著把那布料送給您。您是愛交際的人兒,多裁幾件衣服錯不了。您先坐會兒,我就去取。”
陳雨前應了,之涵自出院子,去了。
陳雨前嗑著瓜子等了一會,見之涵不來,便在院子裡閒逛解悶兒。
正巧馬旅長回來,二人迎面撞上。
陳雨前眼見進來一個穿著軍官制服的,逆料是馬旅長了,便依著一尾竹子立了,手中把玩著竹葉,笑眼望著,並不言語。
馬旅長見院子裡立著這麼一位丰姿卓越,搔首弄姿的女子,眯著眼上上下下看了一陣子,道:“這位小姐是……我瞅著眼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