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賀難的提議,穆皎沒有立刻表示贊同,卻也沒有反對,這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打鬧,深思熟慮之後再做出決定總沒錯。
穆皎又帶著小鬱賀難等人一起上到三層看了一圈,最後才道:“確實如你所言,這地方還是狹窄了些。”
“不過你也並非只是想利用賭坊將百姓都招引過來吧?”穆皎踩在向下的樓梯上,忽然心念一動,回頭看向賀難。看書溂
正與小鬱打打鬧鬧的賀難立刻住手,他也不好居高臨下地和長輩說話,便等下到了地面才道:“畢竟到最後還是為了抓兇手麼……”
既然從王巨溪口中得知邪劍的失落與柴思疇脫不開干係,那賀難也知道這一次面對的很有可能是整個“無衣”作為對手——但他對於無衣的瞭解仍舊太少,對方有多少人馬、又會在此地投入多少人馬、這個組織的財力如何、最強的高手又有多強……諸如此類的關鍵資訊,他對此一無所知。
賀難對以弱敵強很有心得,因為他通常都是弱勢的那一方嘛!所以他最擅長的手段就是透過製造資訊差和利用偶然、突發事件來將“戰場”進行拆解,在區域性形成以多欺少、恃強凌弱的優勢,再由這來之不易的優勢輻射到整場戰役當中——在臨寧縣對於安德烈的人身歸屬所進行的攻防戰是如此,最後剿滅黑海商會在臨寧縣的毒窟也是如此,雖然賀難一夥對比起黑海商會這樣的龐然大物來說如同草芥一樣微小,但在精英戰力的投入上卻更強,所以才能夠反敗為勝。
可這一次面對神秘的無衣,賀難卻很難採取從前的策略,或者說至少現在還不行,所以他也只能換個思路——無論對方的實力究竟有多強,至少己方要拿出能力範圍之內最佳的狀態來應對。
賀難總不至於打了一輩子仗卻越來越窮,這一回可以說是他最大的富裕仗了,手中的牌比起從前可謂鳥槍換炮——如今他坐擁主場優勢,不但可以驅使泰平鏢局一干頗有戰力的鏢師隊伍,關鍵時刻甚至能將任天鏡手下的一批蕭山義勇拉來助拳,芮無勳等閻羅手下人數眾多也可以撐撐場面。當然,無衣作為一個暗殺組織,定然不會和賀難搞什麼千人械鬥,多半都會以個人實力極其突出的精銳來作為主導,但賀難也同樣不虛,老魏在他心裡可要比火炮還要可靠。
既然是主場,那麼自然要提前敲定好待客之道,“賭坊”的提議更像是他上的保險——為了能夠將實力不明的無衣成員一網打盡,賀難必須用到人海戰術,就是拿人數去堆也得堆出一個勝利來,而大規模的武者突兀地出現在漆縣這麼一個小縣城勢必也會引來旁人的疑心,以暗殺為名的無衣不會察覺不到,賀難刻意要把拍賣會搞得轟轟烈烈,實際上就是為了擁有一個調集高手的理由。而賭坊這樣紙醉金迷、窮奢極欲的地方則會成為一個完美的匿身之所用於掩護行蹤。
“原來如此……”穆皎深深地看了賀難一眼,一直以來她除了對這個孩子印象不錯之外,內心之中還藏著一份擔憂,或許她也不知道這種心情從何而來——或許是因為女兒和他的關係吧?按理來說,李獒春的弟子應該不會出什麼差錯,但穆皎總會莫名地生出一種這孩子會利用鏢局與商號的錯覺來。
“伯母,這幾天我恐怕就先不回郡城了。”臨走之際,賀難突然提出道:“漆縣雖小,但我作為負責人總得全面考察才是,而且如果您真的同意我借商號的地方來開辦賭場,我也總該和人家當地的地頭蛇打好交道才是。”
穆皎並沒有干涉賀難提出要單獨行動的提議,坐在車廂裡的母親看著自己正向外探頭聊天的女兒反而正在思考著另外一個問題——要不要留下小鬱來看著賀難呢?
要是放任賀難自己在這兒,倒也不是怕賀難掀起什麼天翻地覆的大波浪或者別有算計,只是這種事情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感覺對穆皎來說並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