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布莊,顧景雲名下還有一家雜貨鋪和書店,而雜貨鋪是三個鋪子裡盈利最少的,在巷子的轉角處,人流量不少,但奇怪的是大家都習慣性的無視它,寧願往下走一段進別的店鋪也不進他們的鋪子。
黎寶璐曾經觀察過,發現並不是店鋪管事和夥計的責任,而是人下意識的忽略轉角處的鋪子,除了個別習慣性在這裡買東西的人外,其他人走過去好像都沒發現這兒有家雜貨鋪似的。
白一堂只是在街口站了半個時辰就看明白了,他同情的看向徒弟,「顧家能在眾多產業中找出這麼一份產業給你們也算是煞費心機了。」
黎寶璐看得很開,「我們也沒想他們給我們太好的,怎麼樣,師父能想到辦法嗎?」
白一堂回身看了眼大街,又看了眼還算熱鬧的小巷,道:「改做飯館吧,只要熱鬧起來就不會再被人無視了。你這位置現在看著不好,在轉角處會被人下意識的忽略,但同樣的,只要熱鬧起來,可以引起路過之人的注意,它臨著大街和小巷,人流量可不少。」
「那做什麼定位的飯館?」
「在城東外城你能做什麼定位?這裡往來皆是白丁,味道不差,飯菜夠量就行了。不過一開始肯定會難點,畢竟你是新開的飯館。」
黎寶璐卻摸著下巴道:「世人都愛佔便宜和湊熱鬧,其實要把人引來應該也不是特別的難。」
現代那麼多營銷手段呢,只要能引來客人吃上三天,知道了味道和他們的好處就能留住客人了,不需要多,只要每天都有人上門那就虧不了。
師徒兩個湊在一起商量,邊說邊走著回家去。倆人雖沒有在空中高來飛去,但確實也是運起了輕功,倆人狀似閒適卻是快速的穿過人群,很快便到了聆聖街,師徒倆人開始放慢腳步。
「既然要做飯館,那我們就先得看看別人的飯館是怎麼做的,今兒中午我們不回去吃了,就在這附近隨便找一家飯館吧。」白一堂說完堅定的朝前方的狀元樓走去。
黎寶璐:……師父你想下館子就直說,咱做的是大眾飯館,一盤炒肉片只要五十文那種的,而不是一盤青菜都要百文以上的高階酒樓,你敢不敢再明顯一點,你一個開小飯館的竟然跑到京城第一樓狀元樓裡借鑑經驗?
黎寶璐也只敢在心裡吐槽,見師父已經快走進去了,她只能疾步趕上。
她來過幾次狀元樓,不是顧景雲帶她來的,就是衛叢或太子請了顧景雲把她捎帶上的,說實話,狀元樓的酒菜真的很不錯,關鍵是裡面的氛圍很符合它的名字,真是往來皆是讀書之人。
師徒兩個才踏進酒樓就被裡面的喧譁懵了一臉,「啪」的一聲響起,一個中年文士激動的拍著桌子和對面的儒衫文士們吼道:「聖人之言皆是聖人們感悟天地,總結出來的至理名言,千百年來,多少賢才良相皆做過批註,到如今聖人名言都已被解讀註解出來,難道你們還能比先賢們做出更好的註解嗎?顧清和一個黃口小兒棄用先賢註解也就算了,還曲解聖人之言,你們還不辨是非的跟在後面起鬨,簡直枉讀了這麼多年聖賢書。」
對面的儒衫書生們一臉不服,「顧先生不過是有自己不同的理解,鼓勵大家以自己的理解來解讀聖人言罷了,怎麼就是曲解聖人之言了?黃先生說得義憤填膺,不過是辯不過顧先生。」
「就是,您要是真有理,剛才在書院裡當著顧先生的面您怎麼不駁倒他?」
中年文士一臉正氣凜然的道:「讀書之人不謹言慎行,反而精於口舌,其口舌之鋒,黃某自認比不上他。」
黎寶璐氣笑了,毫不客氣的嗤笑道:「你當人面辯不過,背後卻說人長短,汙衊對手,你口舌之鋒或許比不上顧清和,但這搬弄口舌的本事卻遠超他,這樣看來,這位先生也不是沒有優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