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寶璐那一腳隱含怒氣,所以踢得不輕,至少韋茁就覺得胸口生疼得厲害,他覺得自己的肋骨斷了。
但他現在不敢再發火,他已經認出了眼前的倆人。
母親給了他一份名單,上面羅列了他不能得罪的人,其中便有這倆人的名字,而且還靠得挺前。
他覺得自己有些倒黴,就差一點就成功了,怎麼就撞上了這倆人?
他雖是草包紈絝,但也有應對的方法,韋茁一臉剛剛清醒的模樣抬頭,捂了胸口又捂頭,「這是哪裡?我,我喝醉了?」
寧思涵躲到黎寶璐身後,低著頭不敢說話,黎寶璐卻看著他冷笑道:「不錯,你是喝醉了,因此你現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黎寶璐一把將寧思涵從伸手拉出來,將身前的椅子拎起來就掰開,將一根椅子腿遞到寧思涵的手裡,冷然的道:「既然他喝醉了,思涵,你便幫他醒醒酒吧。」
寧思涵膽怯的不敢接。
黎寶璐也不勉強她,只是把椅子腿放在她跟前,慢慢地道:「剛才我就在隔壁包廂,因我習武,這才能在鼎沸的人聲中聽到你的唿救聲,換做其他人是不會聽到的。也或許聽到了也不會插手。」
黎寶璐看著她的眼睛道:「思涵,你要想清楚,如果剛才沒人進來,你會遭遇什麼?」
寧思涵打了一個寒顫,臉色慘白。
剛才那種滅頂的絕望再一次抓住她的心。
黎寶璐將椅子腿又往她跟前遞了遞,低聲道:「而此事後你有三種結局,一是忍氣吞聲,嫁他為妻或做他的妾室;二是上告朝廷,讓他去坐那三四年的牢,而你,你覺得世人和你的家人會如何待你?三,你出家做姑子,你的家人將此事隱而不發,事後再想辦法替你報仇。你覺得你的家人會選哪種?你又願意選哪種?」
寧思涵渾身發抖,這三種結局於她都不好,她的母親自然是疼愛她的,也許會把她遠遠的送走,另找一個人配了,可她的祖母肯定會覺得她丟人,到時候不是讓她嫁進韋家,一張被子蓋過所有的恥辱,那就是讓她自盡,一死百了。
「而現在,什麼事都還未來得及發生,一切都還來得及,但你就甘心忍下這口氣?焉知你此時忍了,來時他不會得寸進尺再來一次?」黎寶璐淡淡的道:「這是你最後選擇的機會了。」
寧思涵一把握緊了眼前的椅子腿,轉頭看向韋茁。
韋茁見她眼睛發紅,連忙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寧妹妹,我剛才喝醉煳塗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寧思涵眼底發狠,緊咬著嘴唇不說話,怎麼會喝醉?他身上一點酒氣也沒有,剛才他說的那些話一字一句她可都還記得呢。
寧思涵握著椅子腿的手一緊,衝著韋茁就噼頭蓋臉的打下去。
韋茁不由「嗷嗷」的慘叫起來,伸腳就要踹她,但腳才伸出去便被東西打到,立時一陣鑽心的疼,別說再動腳,竟是連一點知覺都沒有了。
黎寶璐的腳尖踩著一片碎瓷,只要韋茁再敢動手腳,這片碎瓷就會飛出去。
寧思涵連吵架都沒吵過,更別說打架了,所以她完全沒有章法,全靠力氣用力砸下去,而且她是下意識的打向他的頭臉,韋茁弓著背抱著腦袋,椅子腿便朝他的背上腰上砸去,棍子打在肉上發出「咚咚」的聲音,只是聽著就讓人覺得生疼了。
所以韋茁忍了一時就忍不住再度反抗,但那樣更慘,寧思涵打他還是靠蠻力,也就是皮外傷,但黎寶璐射出去的碎瓷卻帶著內力,不是直接封了他的穴道,就是直接穿體而過,韋茁忍不住哀嚎出聲。
他的叫聲可比寧思涵的那聲唿救大多了,因此很快別的包廂的人都察覺有異,紛紛好奇的推開門向這邊張望,連酒樓的夥計也跑上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