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雲笑著搖頭,「沒事,只是顧某有些好奇罷了。」
雖然問過了歐陽尚書,也猜出背後設計他的人不是他,但顧景雲還是仔細再仔細的讓人再次去打探確認。
藍謙的妻兄左鳴是漳州知府,而左鳴的妻子是彭丹的庶妹,藍謙明面上跟彭丹不甚親近,但顧景雲便出自大族,對這些姻親故舊的關係最是熟悉不過。
大家各種節禮或許平常,展現在大家眼裡的也就是盡了禮節,但私底下的關係如何誰也不知道。
而到顧大儒家拜訪求教學問的衛遠,其父卻是彭丹的門客。
顧景雲從來不怠於用最險惡的用心去揣摩他人,彭丹本來就在他的懷疑名單上,上午從歐陽尚書那裡聽到藍謙的名字時他便疑他六分,剛才再在名單上看到衛遠的名字,這份疑心就到了八分。
還剩下兩分則就等著之後的打探調查了。
顧景雲心中冷笑,不管是誰,敢拉著寶璐下水算計他,他就絕對不會放過對方。
他自認對朝臣夠寬容了,他光入仕不掌權,只是在翰林院修修書,在清溪書院教教書,已是讓出了許多的政治資源,不求他們感恩,最起碼他們也不要來惹他。
真以為他不掌實權是因為先皇的聖意?
顧景雲只有八分的肯定,還在懷疑階段,黎寶璐則是直接肯定了。
她一鑽進馬車看到顧景雲,立即就告狀道:「景雲,我們被彭丹給坑了,原來其木格和娜仁是他安排到我班級上來的。」
顧景雲:「……」
顧景雲睜開眼睛,驚奇的將妻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問,「你如何知道的?」
他在心裡悄悄的把彭丹的嫌疑去了兩分,他覺得彭丹能在官場混到這一步,應該不至於才半天功夫就被他妻子察覺,難道是有人栽贓陷害?
要不是他助當今奪位時從他那裡拿了一份詳盡的官員姻親表,且著重研究過彭丹,企圖從他手裡奪回太子一系的勢力,也不會留意到藍謙和衛遠與彭丹的關係。
黎寶璐嘟嘴道:「娜仁親口說的!」
說罷將今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與他說了,直說得口乾舌燥,最後灌了兩杯茶才吐出一口氣道:「我剛才認真的想過彭丹為何要這樣做,想來想去,難道是因為舅舅威脅到了他的地位?」
「可是這神來一筆也傷不到舅舅呀,」黎寶璐撇嘴道:「就算我真忍不住跟娜仁打起來了,跟舅舅有半文錢關係?」
「跟舅舅沒關係,但跟我有關係,」顧景雲笑道:「你忘了,我是你夫君,你犯的任何錯都將由我來背書,我想我知道他為何會這樣了。」
黎寶璐目光炯炯的看他。
「從年前到現在,陛下要重用我的流言就一直未消,而我一旦掌握實權,你覺得以我的年紀做到內閣接替舅舅的位置需要多長時間?」
黎寶璐猶豫,「十年?」
顧景雲淺笑,「姑且算是十年吧,彭丹今年四十八,而彭育也二十六了,其長孫八歲。彭育不是進士出身,而是直接從太孫伴讀入仕,如今在太子府任職,雖也是朝廷委任的官職,但區別很大,以後他是入不了內閣的,甚至連三品都很難上,除非他下死力去考科舉。」
「彭丹有恩蔭的名額,彭育就算想考也不難,直接從會試考起,只要進了榜單,以後就算沒有機會進內閣,二三品的封疆大吏應該不難,」黎寶璐道:「太子很念舊情,當年他遇險,彭育為了他可是連命都能捨的。」
「不錯,」顧景雲點頭,「但彭丹不會滿足於此的,所以他的目標放在他孫子的身上。」
「他只要活得久一點,再做十四五年的閣老是沒問題的,而到時彭育有他的人脈在朝中也不會混得太差,他此時再扶持一下姻親或故舊,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