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顧景雲和趙寧同時發熱,黎寶璐早有準備,挑揀出藥來讓紅桃去熬藥,一碗藥灌下去,再用被子一蒙,加上下午泡的藥浴,倆人很快將體內的寒氣發出,體溫也下去了。
倆人昏睡了兩天,期間醒來都是被灌頂湯和稀粥。
第三天一早趙寧就神清氣爽的爬起來,活蹦亂跳的在院子裡伸懶腰,倒是顧景雲依然披著大麾慵懶的靠在視窗看著院子,臉色還有些蒼白。
黎寶璐知道他先天不足,精心調養了十多年,現在受損,要調養過來也比一般人慢些,因此依然熬了藥膳給他食補。
又跑去花市買了許多花回來給他賞,興致勃勃的道:「等我們多買個院子,打通後專門給你做花園。」
趙寧聽著直覺不對,愣愣的道:「弟妹,這話不應該是顧兄弟對你說嗎?」
「就不興我寵著我家景雲哥哥嗎?」
「哎呀呀,真是辣眼睛,」鄭旭開著手指捂眼睛,「嬸嬸您也悠著些,侄兒年紀還小呢。」
施瑋跟在他後面一個勁兒的笑。
見寶璐紅臉,顧景雲就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你們是來問考題的?」
鄭旭和施瑋就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其實我們是來看看顧世叔的,這不是聽說您病了擔憂嗎?」
「讓趙兄和你們說吧,」顧景雲攏了攏大麾道:「我想休息會兒。」
三人見他情緒低落,立時收斂的笑容慢慢退下,趙寧有些摸不著頭腦,小聲的道:「顧兄弟在號房裡的情況比我還好些,怎麼出來兩天了也沒恢復?」
鄭旭和施瑋對視一眼,拉了他低聲道:「顧兄弟進考場的時候顧家已經給他分出來了……」
紅桃也拉了青菱退下來,整個院子只剩下夫妻倆。
黎寶璐坐在他身邊,側首問道:「你怎麼啦?」
顧景雲伸手握住她的,「就是覺著有些累,想安安靜靜的歇一會兒。」
「我把肩膀借你。」
顧景雲扭頭看了一會兒妻子的小肩膀,最後還是靠了下去。
顧景雲看著院裡已經開始冒綠芽的樹,低聲道:「春天到了,此時瓊州的氣候正好,也不知道我們寄去的襖裙妞妞有沒有穿上,小孩子長得快,她去年沒穿上,待到冬天可能就穿不下了。」
「裙子還是春天和秋天穿著最舒服,我們多給他們寄些漂亮的布料,再給他們兩冊京城時興的畫冊,舅母和母親就能做出來。」
「將手中的產業整頓一下,在城南租個小院子,等你二叔他們到了讓他們住。」
顧景雲的話題跳躍太快,黎寶璐壓根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提起這點,但她依然點頭道:「好,我正要和你說呢,分給我們的產業不是虧損就是平帳,幾乎沒有盈餘,所以我想把管事們都叫來整頓一番。」
「不用了,」顧景雲淡淡的道:「不論是虧損的還是平帳的,一律革除,我們再重新任命下去。不管是鋪子還是山莊運作都需要資金,而我們沒有錢,總要先從他們身上拿,也好知道誰忠誰奸。」
「要僱打手嗎?」
「不用,和師兄借就行,這點他在行。」
黎寶璐皺著鼻子道:「舅舅回京會不會生氣,我們平白給他收了個大弟子。」
「這已經是衛叢的執唸了,這個徒弟我替舅舅收了。」
黎寶璐抽了抽嘴角,大徒弟也是能亂的?
「那你說師兄這次能考中嗎?」
「能,不過名次不會很好,」顧景雲篤定的道:「皇帝心眼小,不會給他好名次的。」
「那你呢?」黎寶璐擔憂的問道,顧景雲可是秦信芳的親外甥。
顧景雲沉默了一下才道:「我不知道,全看皇帝的心情了,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