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瑋慢條斯理的道:「這是我訂下的包廂,我很好奇諸位為何要撞我的門。」
「當然是因為天氣炎熱啦,」一個清溪書院的學生嘲諷的道:「貴書院的學生真是怎麼也學不會沉澱呀。」
「幸虧知客僧沒說我們的身份,要是說了我們事後還得去找知客僧理論,畢竟護國寺保障客人可是公開的。」清溪書院的學生們打擾了興致,加上來闖門的還是彼此關係不太好的長楓書院。
不錯,清溪書院和長楓書院的關係也非常的不友好。
顧樂康被人譏諷,他卻不惱不氣的站在那裡,等清溪書院的人嘲諷完後才道:「此次的確是我等魯莽,只是我等也訂了這個包廂,只是久等不空,大家的火氣難免有些不能控制,還請施兄見諒。」
他道歉完,話風又一轉道:「不過我看施兄等也吃完了,不知可否將房間讓與我們?我們包下的便是申時以後的時間。」
施瑋蹙眉,看向被長楓書院擋在後面的知客僧,揚聲問道:「寺裡的師傅可在?我記得這幾個房間都是一訂便是一整天的,什麼時候還分了時段來?」
護國寺的齋菜很有名,因此要提早愉悅,有的房間是嚴格規定了消費的時間,但施瑋定的這個大間卻是一訂便是一天的。
只因考慮到大家都是學生,吃飯喝茶時興致一旦上來了就收不住,一談就是一天是常有的事。
沒想到這才半天功夫就被人趕了。
被擋在後面的知客僧憋紅了臉擠進來,連連合什道歉道:「施施主,此次是我們安排不當,還請施主見諒,小僧已讓人送了些素點心來,施主們繼續休息,小僧這就帶了顧施主等離開。」
他後面的顧樂康聞言臉色一沉,一直保持的笑容消失不見,目光沉沉的盯著知客僧。
知客僧只覺得嵴背一寒,但護國寺有護國寺的規矩,是不能亂的。
之前他就與顧樂康等人明言過,恰逢中秋佳節,寺中的房間都訂出去來了,若有空的包廂出來立即安排他們,誰知這些人面上應得好好的,轉身卻像伺候的小沙彌們打聽哪個房間使用的時間最長,二話不說便闖進來……
最要緊的是顧樂康還敢當著他的面把責任都推到護國寺身上,這是當他是死的嗎?
知客僧迎來送往這許多香客,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顧樂康這樣被寵壞的仗勢欺人的人他見得多了。
但他一個知客僧既不做官也不做生意,乃是世外之人,他們的家長能耐他何?
知客僧轉身笑眯眯的請顧樂康退一步說話。
顧樂康卻仰著脖子倨傲的問施瑋,「你們要如何才肯把房間讓與我們?」
顧樂康奔波了大半天,耐心早就消磨殆盡了,現在已近乎撕破臉皮,那他也懶得假裝溫和大度,反正長楓書院與清溪書院一直是仇敵,誰不知道誰呀。
施瑋聞言輕哼一聲,正要高貴冷艷的拒絕他好讓他跳腳,顧景雲的摺扇便輕輕地拍了拍他,施瑋到嘴的話便嚥了回去,轉頭看向顧景雲。
顧景雲臉上帶著淡笑低低的道:「何必與他爭一氣之長,我們已吃飽喝足,本來就要去菊園賞花不是嗎?」
那也不能便宜了他們,施瑋話雖未說出口,神色卻堅定無比。
顧景雲就低聲笑道:「不如換些實惠的,比如我們在護國寺裡所有的花銷,再比如顧大儒給弟子們出的卷子之類的。」
施瑋目光一頓,看向顧景雲。
「即便是你們不在意顧大儒出的卷子,拿出來印刷分給書院中的學生也好呀。」
施瑋眼中微微發亮。
顧樂康一直仗著自己是顧大儒的親傳弟子各種看不起人,要是顧大儒知道他為了吃一頓飯把他出的試卷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