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回憶挺美的嘛。”
兩人玩起了神經衰弱【注:一種撲克牌遊戲。一次掀兩張牌,若是同樣數字就可取走。兩人輪流掀牌。】的遊戲。勝負這種事,總會讓人莫名其妙地認真起來,真是不可思議。似乎人類天生就被灌輸了鬥爭的本能。
“拜託,那張方塊四是我的耶。”
“是我的,你剛才弄錯了不是嗎?”
“好過分。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什麼樣的人?”
“卑鄙、黑心,為了獲勝不擇手段的男人。”
“喂喂,我們不過是在玩神經衰弱罷了,幹嘛說得這麼誇張。”
他看惠彌臉色丕變,急忙俯首認輸。
“好啦,我知道了。全力求勝是理所當然的事啊。”
“滿,你有沒有聽到?”
“咦?”
“我果然沒聽錯。”
惠彌停止動作,睜大眼睛,豎耳凝聽。
滿也抬頭望向天花板,集中精神細聽外頭的聲音。
在狂風暴雨的呼號下,起初什麼也聽不見。
但過了一會兒,可以聽出有另一個聲音摻雜在風聲中。
“那是什麼?”
此刻的惠彌正以嚴肅的表情凝聽,彷彿只要輕輕碰一下便會發飄,他臉上逐漸浮現恐懼之色。
“在笑。”
“咦?”
“是笑聲。”
滿心中一驚,更加專注細聽。
聽起來確實像人的聲音。尖銳的笑聲,而且不是一個人,感覺像是多名女性的笑聲混雜在一起。
“怎麼可能。會不是是哪裡傳來收音機的聲音?”
滿極力想擺脫背後升起的寒意,如此低語道。
“如此滂沱大雨,有可能開窗嗎?如果窗戶緊閉,絕對聽不到這個聲音。而且聲音不是從露營車的方向傳來。明顯是從‘豆腐’那邊傳來。”
惠彌臉色慘白地斷言道。滿也不禁頷首表示同意。
在呼號的風聲中,再度傳來更清楚的笑聲。聽得出是女性的聲音,而且是年輕女性。
惠彌額頭頻頻冒汗。
“你不要緊吧?”
“真不敢相信有這種鳥事。”
“怎麼說?”
“那是我姐姐們的聲音。是當初我被關在壁櫥裡所聽到的聲音。在女正月那天,大家在客房裡歡笑的聲音。”
這怎麼可能。這次換滿如此低語。惠彌靜靜注視著滿。
“我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可能有這種事。但它聽起來確實是那個聲音沒錯。”
惠彌說得斬釘截鐵,這時,又傳來一陣更清楚的聲音。
惠彌。
惠彌和滿全身一震,面面相覷。
“是我大姐。是曉良的聲音。”
惠彌臉色發白。此時他的臉早已由白轉灰,面色如土。
這時,聲音卻戛然而止。
宛如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似的,唯有不停呼嘯的風聲。
兩人畏怯地望著彼此,不發一語,不知過了多久。
“聲音停了對吧?”
“嗯。剛才有人叫你的名字,之後就再也沒聽見了。”
“你沒聽錯吧?確實是在叫我的名字吧?”
“沒錯。”
兩人緩緩站起身。
“到底是從哪兒傳來的。可以聽得這麼清楚,表示聲音應該相當響亮才對。”
滿在帳篷裡來回踱步。
“真是的,感覺真不舒服。就像有人在偷聽我們講話似的。”
惠彌仍舊面如死灰,頻頻摩擦雙臂。
這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