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想,機關之類,師傅也未必強到哪兒去,可眼下也沒有別人會,且教……”
正此時,山谷上空飛臨幾隻碩大的羊鷹,各自爪上抓住一隻布袋。冬兒微一眯眼,動如脫免般竄出石|穴。
縱橫五里的死亡谷,隨著羊鷹駕臨陷入極度緊張中,每根小草都崩緊了神經——山谷在群山之上,又是喀斯特地形,存不住水,土極少,只長了些稀落的雜草雜樹,要想在裡頭種糧自給自足絕無可能。因此每隔十天半月,便有羊鷹朝裡頭空投食物飲水。為了這有限的水和糧,谷中之人不停廝殺,死了的人又成為別人的食物。
說起來這與野獸沒有什麼兩樣,但人是高智商的生物,那廝殺就比野獸殘忍許多,所用手段無所不及。故此七星伴月被名門正派視為一個邪惡之所在,江湖中盛傳這是邪教星宿派的一個旁支。但紫姑只是以醫立世,向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又有官府撐腰,更主要自身實力太強,因而也就無人下決心剿滅這股勢力。
[正文:第八章 死亡谷原始廝殺]
羊鷹空投隊駕臨,舉谷眼珠發紅,冬兒伏在那裡一動不動,目光機警地左右掃視。
前方二十餘丈遠處,羊鷹拋下的幾隻大袋子靠得很近,從裡頭散落一隻只套著竹筒的小布袋,那裡頭裝著米酒、清水,玉米棒、淮山粉葛、紅薯木薯,各種時鮮水果,還有大塊的豬肉、整隻的雞鴨鵝等等,食物的香味發出致命的誘惑力。
死亡谷中,隨便拎一個人出來都不止身經百戰,忍耐力也比一般人強得多。但忍耐力再強都會有個極限,就看誰最先耐不住跳出來了。
谷中地面野生動物,稍大一點的都已經給吃盡,只剩下些螞蟻和漏網的蛇鼠蛙之類,沒哪種再夠格與人爭食。但空中飛禽大不同,谷外有大片茂密山林,那是百鳥的天堂。它們行事混不懼死,一切憑天性。不一會,一群群野鳥歡叫著光臨,打譜好生享受一番。
這還了得?立即有密集的石子射向空中,當下打落了一批。尚活著的鳥兒驚叫著振翅高飛,逃離射程。可更多的野鳥前赴後繼地飛來,一場人鳥大戰爆發。
有人乘隙撲向食物,且等不及地將肉食朝嘴裡塞。這一下,人與人的混戰也全面拉開。但聞暴吼連連,厲若獸嘯,那是聚眾人喉管迸出的吶喊,充滿狂悍。
一位矮壯結實的仁兄,兩手各抓了幾隻鵝鴨,使出浮萍輕勁腳不沾地飛掠,好幾柄短劍射中了他,卻只似給他搔了搔癢,看來他練過鐵布衫之類的硬功夫。
眼見矮兄就要沒入石林矮樹叢隱匿起來,斜刺裡竄出一個使鏟的漢子,他藉著俯衝之力揮鏟狂砸矮兄的後腦勺。
矮兄聽到風聲,不敢怠慢,縮頭如一團肉球貼地翻滾,將右手食物當武器射出。這“武器”比啥都管用,來襲漢子將大鏟往地上一點,身往前赴,一手撈著了兩隻大鵝。
還來不及高興,有人飛腳踢向他支身的鏟子。漢子落地彈起,一柄快劍當空襲到,將他穿了個透心涼。可使鏟漢子也不是軟柿子,帶劍轉身,硬生生將偷襲者的一條胳膊扯了下來,又一掌插下對方胸口。
另一柄劍跟著襲到,削飛使鏟漢子半邊腦袋,他這才倒地。那邊矮子也完蛋了:給一塊大石兜頭砸上,這下雖有一身橫練功夫也不易消受,就在他恍惚的一剎那,有人鬼魅般掠近,手指伸縮間,已從他頸部抓下一大塊赤蠕顫動的血肉。
矮兄伊唔慘嚎,一腳踢爆對方的肚子,接著似無頭蒼蠅東撞西碰,沒走上幾步便如一堆爛泥仰面倒地,咽喉間多了個冒血的窟窿,什麼氣管食道里肌,全攪合成一團模糊。
這時,石後雜樹叢中跳出四個人,動作一致地收拾食物,且拖了屍身退去。期間寒光連閃,想必是其同夥擊退搶食之人。
這夥配合默契的主兒就是七星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