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師父在利用我,至少也能讓我這攤爛泥,稍微有一點用處。”
“哪怕我有赴死的機會,我也心甘情願。”
“唯獨有一點,在我心裡始終是一個疙瘩。”
我沒想到,爛人一個的連文賀,竟在最後的關頭,選擇成全連千山與整個滇江。
這是他的選擇,我無權干涉。
為了彌補連文賀,我問:“你有哪裡不明白,可以儘管詢問我。”
連文賀有些忐忑的說:“我想知道,當初師父是怎麼把我弄到道觀的,我的親生父母,到底有沒有死。”
“這個簡單。”
我取了連文賀的一根頭髮,口中誦唱祝香神咒。
髮絲燃燒成一縷青煙,鑽入八卦盤中,指引向東南的方向。
“你的父母還活著,就在東南五十里地,你想不想見他們?”
連文賀既欣喜又忐忑,“當然想!”
我說:“好,跟我們上馬車!”
連文賀望著用破舊木板釘成,有些搖搖欲墜的馬車,咯噔嚥了口唾沫,“諸葛先生,您確定這玩意兒下山,不會顛簸成木頭片?”
“確定。”
我單手握著連文賀的肩膀,縱身一躍跳上馬車。
車子飛速向前奔騰,嚇得連文賀死死攥著車轍,像是鵪鶉一樣縮緊腦袋。
我寬慰說:“別怕,車子有道法加持,安穩得很。”
漸漸的,連文賀放下了戒惕,安安生生的蜷膝坐在車頭的位置,好奇打量著四周。
馬車遇山翻山,遇水過河如履平地,著實讓連文賀開了眼界。
閒極無聊時,連文賀問:“諸葛先生,你們這些修道的,都是為了什麼?”
“是天下蒼生為己任,還是懲惡揚善?”
“都不是。”
我坦言說道:“我修道,就是因為不想受這片天地的桎梏,更大限度的主宰一切。”
“修行,原本就是極度自私,化天下為己用的事。”
連文賀恍然大悟,“怪不得,師父要用我的命,換他後代的氣運,原來修道都是要這樣。”
“也不對。”
我再度解釋說:“自私與害人,是兩碼事。”
“我掠奪的是天地機緣,絕非是別人的東西。”
我越解釋,連文賀越覺得迷糊,“修道這東西,我還真一點也弄不明白,難怪修行得這麼慢。”
孫鳴金搭茬說:“哪有那麼麻煩。”
“我覺得修行,就像是人渴了要喝水,餓了要吃飯一樣。”
“你有一件特別想做的事,併為之努力,就是修行。”
“你只要活著,就是在修行了。”
真沒想到,滿身肌肉的孫鳴金,關鍵時刻能講出契合於大道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