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炎抬腿踹了一腳牢門:「開門,姑奶奶跟你去。」
「炎炎!」戴焱想要抓住愛人的手被女人揮開。
咔嚓。
吳炎雙手被獄卒拴上手銬,兩人一前一後走向漆黑的廊道。
森冷的監獄恢復了平靜。
直到十分鐘後,失魂落魄的戴焱才痛苦地抱著腦袋,蹲坐在牢門前,低聲輕喚著:「炎炎,炎炎……」。
夜涼如水,心寒若冬。
不知過了多久,吳炎被送回牢房。
「兒子,起來吃藥。」女人聲音沙啞,帶著鼻音。。
渾渾噩噩地林辭被人扶起腦袋,往口中塞了幾片大小不一的圓形藥片。
「水。」
有人掐著林辭的腮灌水,硬將藥物衝進他的腸胃。
又硬又苦的藥片劃得人喉管生疼。
林辭腦內的淤血一直沒有被吸收,眼睛便也一直沒好。那條包紮用的紗布早就髒的不成樣子,但因為不懂醫理,吳炎和戴焱以為那布是用來治眼疾的,便始終不敢給林辭摘下來。
紗布粗糙的質感在高挺的鼻樑間輕輕摩擦,恍惚間,昏迷者那本該漆黑一片的視線中再次出現了牢房內的景象。
那感覺就像是鬼壓床似的。不能出聲,不能行動,卻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周圍的一切人和事。
被獄卒送回的吳炎情緒低落,她的臉頰又紅又腫,髒兮兮地衣服被撕裂,凌亂不堪,幾不蔽體。
「炎炎。」戴焱一直站在她旁邊低聲喚她。他手中拿著自己寬大的外衣想要為女人披上,卻始終沒敢碰她。
吳炎沒有反應。
林辭的意識混沌不堪,他好像清楚地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又好像什麼都弄不明白。
戴焱開始扇自己耳光。男人痛苦地咒罵自己,卻只扇了一巴掌,就被女人攔住。
「別這樣,這不是我們之前說好的嘛……」吳炎踮著腳尖,環抱著戴焱,在他耳邊輕聲說著什麼。
林辭卻聽不清了,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身體的高溫讓世界蒸發,他漸漸陷入了沉寂的黑暗。
後來的幾天裡,林辭時昏時醒,但每天都會得到幾顆救命的消炎藥。有時,吳炎甚至還能帶回針頭和藥瓶,給他掛水。
雖然眼睛的情況始終沒有好轉,但他的傷確實有在緩慢地癒合。
一個周後,林辭惡化的病情終於好轉。
折斷的骨頭不會那麼快復原,但他恢復了說話的力氣。
踢踏踢踏,是惡魔的腳步聲從廊道傳來。
「姐,我已經好了,你不要再去了……」林辭眼前一片漆黑,他著急地想要伸手抓住那隻總是握著他的柔軟的手。卻什麼都抓不住。
「別動,走針了!戴焱,你看好他。」
扎著針頭的手被人按住。
戴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炎炎。」
「我們說好的。」
吳炎還是再一次離開了牢房。
林辭想說他已經不再需要治療了,想說他可以不要這條命,想質問戴焱,為什麼會允許這種的事情發生。
但他聽到了一陣「咚咚」的撞擊聲。
是戴焱崩潰地用頭撞擊著地面。男人試圖用這樣的噪音將自己壓抑的哭聲掩蓋。
林辭啞言,足足愣了半分鐘,才張了張口,吐出一個簡單的音節:「哥……」
哭聲和撞擊聲停了。
床側一陣窸窸窣窣,林辭又能「看」到了:他看到戴焱按著自己的手,坐到了床邊的地面。男人背對著他,只留給他一個圓圓的發頂和扁平的後腦勺。
「沒事。你小子休息你的,好好打針、吃藥。」
「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