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
方六少眼眶紅了,“孔家給我們來信的同時,也通知了族裡,所以,爹還是知道了,當場就昏了過去,臥床三個月,才顫巍巍的下了床,好在族長也不想事情鬧大,所以娘那裡倒還是瞞住了…最後是五哥跟族裡的三叔去的曲阜,因為五哥為人最會變通,我們認為,他去曲阜,會將事情處理好的,可結果,五哥他們人還沒到,孔家就說七娘跟著二阿哥跑了…”方六少頓了頓,“五哥以為孔家胡說,跟著孔家又去了京城,種種跡象表明,孔家沒說謊,五哥在孔家面前只能說絕對是誤會,只能說七娘肯定是被挾持的,七娘肯定已經以死明志了…後來,便是等到了皇帝下詔,二阿哥迎娶朝鮮公主,孔家和五哥都在等著,等著朝鮮公主的一侍女會是七娘扮的,會被二阿哥收了房,可左等右等,宮裡都沒七娘的訊息,孔家被皇帝支開了,五哥又繼續在京裡打探了些日子,還是沒探出什麼訊息,只能怏怏回鄉…我們都以為七娘十之八九已經死了…”
弘參嘆了口氣,“七娘也一直擔心岳父岳母會不會受得住…”
“她既然擔心,為什麼還要這麼做?”方六少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憤怒,“她跟著你走的時候,想過方家了嘛?想過爹孃了嘛?想過我們這些哥哥了嘛?想過她那些侄兒侄女以及侄孫侄孫女了嘛?”方六少惱怒道,“二阿哥嫌我不夠疼她,可她是怎麼對我們的?你知道嘛,如今孔家雖然讓她病亡了,可三叔一五一十的全告訴了族長,族長也將事情猜到了個八九分,訓斥我爹治家不嚴,教女無方,你知道嘛,除了大侄女已出嫁,其他侄女如今全部要在家廟裡吃齋唸佛一輩子!二侄女親事都說得差不多了,都要下定了,硬生生的將議親中斷,我親閨女,才四歲,也得給送了去,我大侄孫女,今年六歲,也逃不了…你說,你讓我還怎麼去疼七娘!”
弘參吃了一驚,“我派人去桐城打探了的,沒聽到這訊息啊?只知道二侄女身子有恙,所以親事便暫時沒議…”
“因為族裡也不想讓事情鬧大,不想讓人想入非非,所以,侄女們明年再進家廟,可此事是已定下了,改不了了…”方六少有氣無力道。
“你爹就不說話?你們六兄弟就不啃個聲?”弘參想不明白,自己的岳家也太好拿捏了吧…
“方家規矩大,我們家不是長房,也不是本家,我爹和哥哥們在桐城雖然也小有名氣,可方家在桐城,除了浪蕩子,不成器的敗家子,又有誰沒點名氣呢?所以,我們家在族裡真的沒說話分量,族裡的裁決,我們左右不了。”方六少苦笑道,“二阿哥,你口口聲聲指責我薄情,可七娘就重情了?是,守寡是艱難,可她背後是方家的老老少少啊,她不是孤女一人啊…她行事的時候想過我們方家了嘛?想過她的親人了嘛?”
說到這,方六少冷笑了一下,“我如今能期望她平平安安就不錯了,多的,二阿哥,你也彆強人所難了。”
弘參搖搖頭,“你說得心酸,奈何我卻落不了淚,聽完後,我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方家無男人…”
方六少臉一下漲得通紅,“還請二阿哥收回此話!”
“我哪句話說錯了?”弘參毫不客氣道:“你口口聲聲指責七娘行事沒顧及大家,你口口聲聲說方家閨女受了七娘連累,可你捫心自問,所有過錯真的就該七娘背嘛?你們方家的男人就沒一點責任?但凡你們能撐得起,族裡敢這樣對你們?楞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這話你們方家男人就沒聽過?為了自家骨血都不敢豁出去不要命一回,怎麼有臉去怨一個弱女子?”
“方家詩書傳家…”方六少也針鋒相對道,“家訓只教導我們有錯得改,沒教我們不知悔改的耍潑!”
“錯?”弘參冷冷笑道,“你歸根結底還是認為七娘錯了…”
“是,”方六少接話道,“天下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