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層,小跑著回了自己的房間。
衝進廁室就著冷水嘩啦嘩啦地洗了一大通臉,心中仍然覺得憋堵,便走至窗邊去開窗戶,卻見這虹館房間的窗戶並非如普通窗戶般從中間向兩邊推開,而是以田字形窗稜的中間那道橫著的稜為中軸,向外推下邊的窗稜,這樣上邊的窗稜便自然向內傾斜,上下窗分別可向內、外開成約四十五度角的縫,這麼一來,用來閂著窗子的閂窗木就不能像普通窗戶那樣橫著閂在中間的橫窗稜上了,而是豎著閂在田字形窗稜中間豎著的那根稜上,那用來將閂窗木閂住的窗環則被固定在下窗稜下方的窗框上。
拔掉閂窗木,推開窗子,這絕頂之上呼嘯而至的狂風夾著大片的雪花披頭蓋臉地刮進房中,直吹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恐怖的寒意瞬間將我整個兒穿透,激凌凌地連打了數個冷顫之後,這才終於讓自己怨惱的心情平復了下來。
“你在瘋什麼?!關上窗!”嶽清音暴怒的聲音響在身後,由於風聲太大,我竟沒有聽到他何時進的屋。
連忙將窗戶關了並閂好,回頭瞪他一眼,轉身就要往裡間屋走,被他一把攥住胳膊扯了回來,低下臉來瞪住我,怒聲道:“幾日不管教你便使性子瞎胡鬧!如今連為兄的話都不聽了麼?”
我望著他委屈地小聲道:“哥哥連自己妹妹都信不過,怎不教靈歌傷心?靈歌因為與季大人訂親一事始終覺得對不住段公子,因此方才才想親口向他道歉。段公子也已經同靈歌表明他已想通且並未記恨靈歌,雖然一時衝動拉了靈歌的手,但那想必也是情之所至,並不屬輕浮之舉。哥哥只遠遠地看見,也不問個究竟便來質問靈歌——靈歌知道哥哥與季大人情同手足,怕他誤會怕他多心——也好,以後哥哥說什麼就是什麼,靈歌再也不多說一句話、多做一件事了,只要哥哥滿意靈歌就滿意,從今後靈歌就只為哥哥一個人活著,可好?”
嶽清音盯了我半晌,終於慢慢地沉聲道:“你既不喜歡為兄處處管教你,那麼為兄便不再管教你,你想如何便如何,為兄再不過問就是。”
說罷放開握著我胳膊的手,轉身頭也不回地出得門去。我一時又急又氣地怔在當場,半天也回不過神兒來。直到聽得一名侍女輕輕敲門說晚宴即將開始,請所有客人至頂層北廳用餐時方才喚回一絲靈智來,好歹對著鏡子重新上了妝梳了頭,失魂落魄地出了房間。
才一開啟門出來,卻看見走在前面走廊上的竟是個熟悉的身影,忍不住輕聲開口喚道:“惜薇!”
那人回過頭來,果然是多日未見的柳惜薇,展顏笑著走回來至我面前道:“我方才便聽說貴府一家人也都來了,正不知你睡哪間房呢。不成想這一次又這麼巧,你我又在此相聚了!”
我點頭勉強笑笑,道:“巧得很,也好得很。”
柳惜薇看了看我,道:“不舒服麼?臉色怎麼這麼差?”
“許是這裡太高了,有點兒不大適應,過些時候大概就好了。”我努力笑著道,“走罷,晚宴要開始了。”
說著便同柳惜薇一起由樓梯上去,方才喝茶之處是位於樓梯南面的南廳,而用晚宴的場所則在樓梯北面的北廳內。
一進廳門,滿眼的是熱鬧華麗的景象,所有受邀的客人皆已到齊,彼此正三三兩兩地立於廳內說笑著。我的目光摁捺不住地去梭巡嶽清音的身影,卻見他正在角落裡同季燕然淡淡地說著話。
一時見一身家常衣服的淳王爺朗聲笑著踏入廳來,身後還跟了位美婦人及一位年輕英俊的男子,想必就是淳王妃和淳王爺的某個兒子了。聽得淳王爺笑道:“誒?諸位怎麼都站著?來來來,快快入席快快入席!本王這裡的是家常飯,誰也不許客氣見外!快快,坐!都請坐!”
侍女們連忙上來請眾賓客入席,卻見嶽明皎同柳惜薇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