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非拙一愣。伯爵夫人和z素不相識,為什麼要打聽z的事?
難不成她看上z了?
伊莉莎白皇后性情活潑,和許多男士過從甚密,傳過不少緋聞,不過從沒有被證實過,緋聞僅僅停留在宮廷流言的階段。
但是z那副相貌……如果有女人看上他,段非拙一點兒也不奇怪。
偏偏是這位尊貴的皇后……
好像有人在段非拙胸口挖了一口噴泉,正咕嚕嚕地往外噴酸水。
「他是……我的朋友。」段非拙字斟句酌地說,「我們一起來拜訪泰勒斯先生。」
伯爵夫人若有所思「那位先生是不是眼睛看不見?」
段非拙更加驚訝。z雖然雙目失明,但能夠聽風辯位,日常生活幾乎不受影響,旁人很難覺察到他和健全人的不同之處。
「您怎麼看出來的?」
伯爵夫人撲哧一笑「算是直覺吧。如果你見人見得多了,自然而然就擁有一種直覺。」
聽起來好玄乎。
「或許是我多管閒事了,」伯爵夫人說,「我認識一位機械師,他製作的義眼可以讓人重獲光明。我丈夫從前有一名部下,在戰爭中失明瞭,就是那位大師幫忙治好的。不知道那位銀髮的先生是否有這個需要?」
段非拙不假思索「當然有了!」
伯爵夫人對女僕吩咐了幾句,女僕立刻走進街邊的一家店鋪中,片刻之後,她拿著一張紙和一支筆回來了。
「那位大師行事非常低調,除非是熟人介紹的顧客,否則絕不接待。我替你們寫一封介紹信吧。」
伯爵夫人四處尋找可以安放紙筆的地方。那位保鏢立刻背對她蹲下「請在我背上寫吧,夫人。」
伯爵夫人一臉好笑,但還是將紙按在保鏢的背上,匆匆書寫起來。
當她寫完信,女僕又替她要來了印泥。她用手上的圖章戒指在信的末尾蓋了張。
接過信時,段非拙的手顫抖個不停。
信是用德語寫成的,他看不懂,但伯爵夫人在紙的另一面用英語寫上了地址。
那位大師住在瑞士日內瓦。
他們來希臘時經過了日內瓦,返程時多半也走同樣的航線。剛好順路!
「我、我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您,夫人。」段非拙結結巴巴說。
他覺得臉頰發燙。之前他居然還吃伯爵夫人的醋,他可真是小心眼。這大概就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伯爵夫人笑了「我希望每個人都能過得幸福快樂。」
她朝段非拙擺擺手作為告別,同兩名僕人穿過馬路,身影消失在街角。
人世間一場短暫的萍水相逢就這樣匆匆結束。
卻沒有人知道接下來命運將如何因此而改變。
段非拙握著信,飛快地跑回泰勒斯先生家。
泰勒斯先生和色諾芬、z坐在客廳了。獲得了一大筆酬勞,老人心情大好,一邊哼著歌一邊泡香草茶,屋內芬芳滿溢。
「你怎麼去了那麼久?」z不悅地問。
色諾芬趴在沙發靠背上,笑眯眯「你手裡拿的是什麼?信嗎?那位夫人給你留了封信?」
「什麼信?」z警覺。
「你們誰看得懂德語?」段非拙問。
色諾芬高高舉起手「實不相瞞,我可是讀過高階文法中學的!」
段非拙將信遞給他。他津津有味地讀了起來。泰勒斯先生端著茶盤好奇地跑過來,眼睛裡滿是八卦的光。
色諾芬一邊讀一邊發出「誒嘿嘿」的笑聲。
「哎呀,不得不說,那位夫人雖然上了年紀,但風韻猶存啊。聽說那個年紀的女人就喜歡年輕小夥子,好羨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