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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頁

段非拙搖搖頭。「我並非獨自一人。」他說,「警夜人與我同行。」

「警夜人?!」葉芝震驚,「因為兇手有可能是秘術師,所以警夜人出動了,是這樣嗎?您臥底蘇格蘭場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

段非拙壓根沒思考什麼臥底不臥底,暴露不暴露的問題。他滿腦子只想趕去阿伯丁,抓住那個殺害露絲的兇手。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冒出了一種荒唐的念頭只要能將兇手緝拿歸案,即使他的身份曝光也全無關係。

「我會小心的。」他沖葉芝笑了笑。

從葉芝的表情來看,他顯然不會因為這句話而放心。

「阿爾,去幫我打包行李。」段非拙疲倦地說。

阿爾雙目圓瞪「主人,我跟您一起去!」

「你留下。這次可不是去鄉間旅遊。」

阿爾鼓起腮幫子「我知道您是要去抓捕兇手。我雖然幫不上您什麼忙,但至少能照看您啊!」

段非拙搖搖頭「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沒法向你母親交代。」

阿爾仍想抗議,段非拙抬起一隻手阻止了他。

「我明天啟程。」段非拙說,「葉芝先生,我不在倫敦期間,能麻煩您監督阿爾的功課嗎?」

葉芝立刻領會了他的言外之意。表面上是督促阿爾學習,實際上是看著他不讓他亂跑。以那小子的衝動,沒準會偷偷跳上一輛火車直奔阿伯丁。

「交給我好了。」葉芝笑了笑,輕拍阿爾的後背。

「對了,我沒有適合參加葬禮的衣服。」段非拙驀然想起這件事。

「我家店鋪裡有幾件。」阿爾說,他想努力為主人做些什麼,「只要我和媽媽說一聲,她肯定願意連夜為您改好尺寸。」

「那就拜託你了。」

那天晚上,段非拙躺在床上,卻久久無法入眠。他就那樣望著窗戶,傾聽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

「呃,小子,」石中劍的聲音出現在他腦海中,「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節哀順變。」

段非拙沒有答話。

「你確定要跟那個警夜人一起去阿伯丁嗎?萬一他發現你的身份……」

「沒關係,石中劍。」段非拙低聲說,「在裴里拉莊園,我也和他一起行動過,不也沒暴露嗎?我們只是去查案而已。我不使用秘術,他怎麼看出我是秘術師?」

「唉,這可說不準,」石中劍有些沮喪,「有時候一句無心之言就能暴露秘術師的身份。學習過奧秘哲學的人看待世界的方法和普通人不一樣。」

段非拙默然不語。他現在根本無暇思考這種問題。秘術師還是警夜人,有那麼重要嗎?只要能將兇手緝拿歸案,秘術師和警夜人合作又何嘗不可?

他就這樣盯著窗戶,直到東方泛白。天亮後,雨依舊沒停,甚至下得更大了些。烏雲低垂,天色晦暗,像是上天都在為無辜死去的人而哭泣。

阿爾一早就來到他家,帶來了一件全黑的禮服,款式莊重,剪裁考究,用料上等,或許是維柳夫人店鋪中最好的服裝之一。

段非拙在他的幫助下試穿了禮服,尺寸沒有一處不妥帖合適。維柳夫人說只要在店裡量過一次尺寸,店鋪就會永遠記錄他的資料,此話果然不假。

他忽然想起自己曾讀過約瑟芬·鐵伊寫的一段關於英國裁縫鋪的話流行會改變,王朝會衰落,寂靜街道上的馬蹄聲會變成千萬輛計程車的喇叭聲,但史泰西與佈列克裁縫鋪仍然秉持一貫的從容與幹練,為從容與幹練的紳士們量身製衣。注

「謝謝,阿爾。」段非拙脫下禮服,讓阿爾為他裝箱,「等我回來再跟你母親結帳。」

「這不急的,主人。」阿爾噘著嘴,仍在為主人不肯帶他一起去阿伯丁而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