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西蒙把他的話當耳邊風,他特地叫來兩個士兵,命令他們「護送」西蒙回房。
士兵一左一右拎起少年,像拎小雞似的把他拎走了。
弗里曼上校帶著段非拙和z來到醫務室。因為無人在交戰中受傷,因此醫務室中空空蕩蕩。
最裡面的床上躺著一名士兵,肩章告訴眾人他位屬中士。醫務室的醫生和護士圍在他身邊,給他注射葡萄糖。
「病情如何?」弗里曼上校走上前問。
「我以前沒治療過這種疾病。」醫生搖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段非拙彎下腰,細細觀察中士的病徵。他雙眼緊閉,汗流如注。手臂上浮現出了淡淡的紅色紋路。接下來幾天,這紋路會逐漸加深,當中士開始胡言亂語時,他的生命就走到盡頭了。
以太病出現得全無徵兆,也沒人知道發病的緣由。並不是成天和以太結晶打交道的人就容易生病。否則空行艦的船員會首當其衝。相反,大多數患者一輩子都沒搭乘過空行艦,甚至沒靠近過空港。
以太結晶燃燒時,其中蘊含的光之大君的惡念散播到世間,也許祂只是隨機挑選受害者罷了。
先行者是近乎神的存在,不能用人的倫理道德和行為綱常去揣度祂們的心思。
段非拙對弗里曼上校說「倫敦有一家療養院,叫作美麗蓋亞療養院,專門治療以太病。我一位朋友的女兒也患了以太病,在那兒治療之後病症已經大好了。」
醫生有些憤憤不平「先生,世界上根本沒有以太病這種說法……」
弗里曼上校對醫生怒目而視。
「不管有沒有那種說法,我計程車兵的確生了病!」他嚴厲地說,「現在你們糾結這些稱呼還有用嗎?難不成把病名換掉,病人就能康復了?」
醫生低下頭,訥訥地不敢說話了。
弗里曼上校轉向段非拙,神情溫和了許多。
「謝謝您的資訊。只是我們現在不能專門一個人返航。等我們一回倫敦,我就立刻把中士送去那家療養院。」
上校在病床前半跪下,握住中士的手。
「布林韋,你聽見了嗎?再堅持一下。我們很快就會返航了。」
中士緊閉著眼,像是陷入了一場漫長的噩夢,根本沒聽見上校說話。
弗里曼上校長長嘆了口氣。
「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減輕他的痛苦?」
醫生愛莫能助地低下頭。
「請您多關注一下中士的病情。」段非拙對醫生說,「如果他開始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胡話,請來通知我一聲。」
「通知你有什麼用?」醫生警惕地瞪著他。
「聽這位先生的!」弗里曼上校命令。
有上校在場,醫生不敢造次,只能垂首答應了。
段非拙陰鬱地凝視著中士。據他所知,能治療以太病的就只有美麗蓋亞療養院。但是這可憐的人能撐到威靈頓號返航的時候嗎?
伊萬傑琳理事長的秘藥可以緩解病情。她上次在交易行中帶貨,倒是留了一些秘藥下來,打算長期寄放在交易行中出售。恰好可以用來救治布林韋中士。
但是段非拙必須先進入交易行才能取出秘藥。
他瞄了一眼身邊的z。
交易行的鑰匙在他被捕之處就被沒收了,至今也沒歸還給他。雖然他如此要求,但被z冷酷地拒絕了。z是否將符紙帶在了身上?
如果z沒帶,那布林韋中士未免太過可憐了。
看望過中士之後,兩個人返回艙室。一路上兩個人誰都沒說話。
z取出鑰匙,正準備開門,手腕卻被一把握住。
段非拙深呼吸一次,鼓起勇氣說「我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