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們一起吃晚飯。”
蘇珊驚喜,連連道謝。
她眼角餘光不經意的瞥過對面的車玻璃,大腦卻慢慢覺得,有哪裡奇怪。
玻璃中的自己……是不是,在哭?
蘇珊一開始沒有在意,但那份異樣卻死死抓住了她,在她的思維裡生根發芽,不安感像藤蔓纏繞住了她。
她奇怪的再次看去。
但玻璃上,只有自己正常的倒影,正好奇的打量著她自己。她歪頭,“她”也跟著歪頭,她笑,“她”也笑。
只是再普通不過的影子罷了。
蘇珊不由得輕輕搖頭,笑自己傻,竟然會覺得玻璃裡的自己在哭叫掙扎。
於是她轉過頭去,繼續與老婦人交談。
但她沒有看到……車窗外的自己,在哭。
哭嚎著,尖叫著,花了漂亮的妝容,拼命伸手抓撓向玻璃窗試圖拍打,嘴巴一開一合像是在嘶吼,想要喚起車廂內蘇珊的注意,向蘇珊傳遞什麼訊息。
卻又被從身後伸來的細細黑線一圈圈纏繞,重新拖回黑暗。
像捕捉了獵物的水草。
那一根根黑線像有自己的生命力,在車廂外陰冷的黑暗中飄搖,好像外面不是漆黑的洞窟,而是陰暗掩藏危險的海底。
一簇簇黑線從深處湧現,聚集,沿著車窗緩緩蠕動,爬行,尋找玻璃與金屬之間可以進入的縫隙,靈活的鑽入其中,緩慢而耐心的向內抻去,一點,一點。
填滿車廂昏暗逼仄的角落。
乘客忽然覺得鞋子旁邊像有什麼東西擦過去,一低頭,就看到一小段黑色。
他皺眉,一腳踩上去跺了跺:“該死的蟲子!我討厭春天。”
旁邊看到這一幕的年輕媽媽皺眉,抱緊了懷裡的小女孩,暗暗抱怨真是倒黴遇到這種脾氣暴躁的傢伙。
她忽然覺得有些癢。
“媽媽,這是什麼?”懷裡的小女孩忽然細聲細氣的問。
年輕媽媽一低頭,就看到自己的小女兒粉拳裡攥著一條黑色。那黑色長蟲在小女孩手裡緩慢蠕動掙扎著,試圖逃離。
但它實在太長了,遠遠比從前見過的任何蟲子都要長,從小女孩的手裡一直蔓延向下,纏繞在她粉色的蓬蓬裙上又落到地鐵座椅的縫隙,隱沒在黑暗中,看不到根源。
在看清那東西的瞬間,年輕媽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頭皮發麻。
“快扔了,扔了!”
她打掉女兒的手。
黑色長蟲摔落在地上,她趕緊連踩好幾腳,不敢停下來確認它的生死。鞋底黏膩像是踩爆了一團漿水,令她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但小女兒還在甜甜的衝她笑:“媽媽,我的裙子裡也有。”
她小手一指,像看到有趣的事:“你的身上也有。”
年輕媽媽被駭得瞪大了眼睛,趕緊低頭檢視。
她撲向小女兒,翻找扔掉那些蟲子的時候,手控制不住的在哆嗦。
“春天,該死的春天!”
她強忍著噁心,哆嗦著咒罵。
周圍一圈人都被這邊的聲音吸引,有人忽然也覺得很癢,扭動著身體覺得自己身上好像也有蟲子。
當他伸手進衣服裡一抓,隨即瞪大了眼睛:“哦!”
竟然真的是!
這片小角落裡的人們頓時躁動了起來,每個人都扭曲蠕動著身體,尖叫著四處抓撓拍打,試圖將爬到自己身上看到看不到的黑蟲子抓下去。
稍遠處的乘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往遠處挪了挪,流浪漢向他看過來時,他無奈吐槽,現在連精神病院的人都能成群結隊出現在大街上了。
一片混亂喧鬧中,劇烈的咳嗽聲突然從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