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冰淇淋球,就拋下汙染案,遠遠跑回京城的二世祖嗎?”
如果祈行夜真的那樣簡單易懂,他也不會耗費如此多心力關注他了。
在注視祈行夜的漫長時間裡,明鏡臺深以為然的感觸就是:當祈行夜在笑,你最好檢查你自己。
很有可能在你還沒有意識到之前,已經一腳踏進了他的圈套。
沒有……祈行夜沒有任何無用的廢棋。所有忽略他動向的人,都最終將死於自己的傲慢。
明鏡臺曾聽說過一個對商南明的評價:當你不明白商長官的指令用意,只是因為你尚且站得不夠高。
但現在……
明鏡臺勾唇輕笑:“聽說人長久的與親密之人相處,會變得與對方越來越像。”
“看來這一親密定律,也適用於祈老闆和商長官。”
祈行夜剛伸出去的手頓住,紅暈肉眼可見的飛速順著脖頸蔓延向上,在淺綠色襯衫的襯托下,更家顯眼。
明鏡臺驚奇:“祈老闆,你臉紅了?”
“我沒有,我不是,你瞎說什麼。”
祈行夜否定三連:“我這是被太陽曬的。”
明鏡臺挑眉,眼神意味深長。
但卻只是點點頭,似乎真的被祈行夜說服了。
“所以祈老闆頂著太陽來找我,是為了什麼?”
明鏡臺微微俯身,修長手指握著骨瓷杯碟,將咖啡放在祈行夜面前:“還是,是為了小荔枝?”
祈行夜聳了聳肩:“勉強也算吧。”
他倒在真皮沙發上,整個人都放鬆得彷彿是來度假,陷入鬆軟的沙發裡,悠閒自得。
“明先生。”
他輕呵了一聲。
即便口稱“先生”,卻不似尊重,更像是嘲弄。
明鏡臺坐下的身姿一頓,微不可察的停頓後又恢復正常:“怎麼?”
“你應該很愛小荔枝吧,不然,也不會放任小荔枝離開明家,卻又暗中派人保護和關注他。”
祈行夜半撐著臉,問他:“你很害怕這孩子像你母親一樣死去?”
明鏡臺眼瞳一縮,放在膝上的手掌瞬間緊握成拳。
在共事場合談論起對方不願提及的痛苦私事,是極為失禮的行為。祈行夜不可能不知道。
但他偏要提起。
並且突然間失去了觀察力一般,看不懂明鏡臺平靜下壓抑著的山雨欲來。
“可如果,正是最喜愛那孩子的哥哥,親手殺了他呢?”
他笑意吟吟,傾身向前:“明先生,到那時,你回事什麼心情?看著自己的弟弟死在自己面前……”
“夠了!”
明鏡臺猛地低喝。
他緩緩抬眼,繃緊的下頷線壓制著怒意,彷彿已經被激怒的獅子,所有血性與攻擊力已經攀升直頂點。
明鏡臺在乎的事物不多。
明荔枝是其中一個。
“祈老闆。”
他咬緊牙關,一字一頓的擠出音節,威嚴氣場驚心動魄:“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守在門外的秘書大氣不敢出,驚恐撤離門外,遠遠的一個字都不敢聽,唯恐招來禍患。
可辦公室內,祈行夜卻依舊神情悠閒的坐在沙發上。
甚至還有心情端起香醇咖啡,抿了一口後立即皺眉:“噫——麝香咖啡嗎?貴是貴,但真的好苦。”
“看,明先生你就不夠了解我。小荔枝從來不會端上苦咖啡給我。”
祈行夜從容起身,端起昂貴的骨瓷咖啡杯,放在辦公室一角的吧檯上,又徑自從旁邊的小冰箱裡挑出一瓶汽水。
自在得彷彿他才是這裡的主人,沒有半點拘束或不好意思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