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嘴裡都根著說道:
“奴才(臣)罪該萬死!”
面對奴才和大臣們的這般“罪該萬死”,奕只得無力的擺擺手,對於他來說,現在他們這樣罪該萬死,沒有任何作用。
奕沉吟了一下,喊道:
“邵燦!”
“臣在!”
聽到皇上喊自己的名字,邵燦頓時嚇的心驚膽戰,這個時候被皇上使喚,定不是什麼好事。可是這次他猜錯了,奕心情沉重地說道:
“你去一趟南苑,親自去傳旨給多必阿,就以朕的意思問他,究竟如何才能扭轉危局、壓制賊氛,若他說得有理,朕必予以採納。”
“喳,臣立刻就去!”
邵燦連忙叩頭應道。
軍機大臣都以為皇上有意重用多必阿,無不在心中暗討著這人的運氣。可是他們猜錯了,對於奕來說,他想要找到挽救大清國危亡的靈丹妙藥,在整個八旗之中,沒有人比多必阿更懂洋槍隊,更深知旗營弊端,若是好好朝他提的問題想想,一定能總結出一條使官軍脫胎換骨的條陳出來。只是多必阿的話可能事關軍國機密,知道的人愈少愈好,奕加意吩咐道:
“邵燦,單獨問他,左右一概迴避,他的話由爾親自記錄,切勿假手他人,復旨時可單獨請起。”
“喳,臣明白。”
邵燦又碰頭道。他知道此事關係重大,退出養心殿後,立刻驅車至前往南苑,在南苑的大營之中,先向多必阿傳旨,恭敬他升官後,又在密室中單獨與其談論,兩人密談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天色全黑之後,邵燦方才回到養心殿復旨。
殿中只有君臣二人,雖是單獨召見,仍然保持了君臣的禮儀,皇上高踞高背蟠龍御座,邵燦俯跪在下,奕急不可待地問道:
“邵燦,你見了多必阿,他說了些什麼?”
邵燦小心翼翼地奏道:
“經臣口宣上諭,多必阿倒也頗能領會,但是心存顧慮,說是本朝開國兩百年,承平已久,諸事積弊亦深,平時因循粉飾,如今一旦暴露,對症施治,不能不下重藥,說了出來,言辭不免激切,恐有逆耳之處,因此多必阿不敢言,臣亦不敢傳,伏望陛下恕罪,方敢據實陳奏。”
邵燦的話讓奕眉頭一皺,連聲說道:
“國家到了這麼危機四伏的時候了,朕渴欲改弦更張,傾聽臣下之言,以救時局,爾與多必阿應盡忠直言,方是為臣之道,何必顧慮?”
其實剛才那一番話,不過只是說給皇上聽罷了,現在聽皇上赦免了,邵燦這才磕了幾個響頭,說道:
“臣叩謝皇上隆恩。多必阿首先奏言,臣細細想來,雖說自皇上登基以來,大練洋槍隊、辦以機廠製造以洋槍、洋炮,奴才們倒也是賣命,可是說到底八旗總歸是暮氣太深,官氣太重,將驕卒惰,難以言戰。即便是為口糧之食,奴才們用心操練,可勇敢作戰捨生忘死不如賊,吃苦耐勞亦不如賊,行軍神速更不如賊。當兵的只知拿餉打仗,一旦無餉或賞銀少了便不願作戰;當官的則只為了保頂戴和身家性命,或彼此爭權鬧意氣,打仗反而放在第二位,如此軍隊豈能克敵制勝。”
傾耳細聽著多必阿的言語,奕臉色卻漸漸難看起來,這些事情擱在幾年如此,沒想到現在還是如此,他有些不快的打斷了邵燦的話問道:
“難不成練了洋槍隊,洋槍隊也是如此不堪嗎?可除了他們,朕又能依靠誰呢?”
奕的這番話,讓邵燦立即把剩下的話都吞回了肚裡。他知道皇上指的依靠誰是什麼意思,皇上終歸還是信旗人。而他邵燦是漢人。
“繼續說!”
見邵燦不說了,奕冷聲令道。
被皇上這麼一命,邵燦連忙說道。
“多必阿說,皇上不若於山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