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角和長長的眉梢。
顧昀稍稍上前,目光落在馥之手中的書頁上。光線晦暗,上面的字不甚清晰,卻看得出字形飄逸,很有些靈秀之氣。
“將軍……”
顧昀轉頭,見侍從也跟了過來。
“取一床薄被來,為姚扁鵲蓋上。”顧昀輕聲吩咐道,說罷,邁步走出了主帥營長。
米糕
自文皇帝起,朝堂對軍功日益看重。
王瓚的父親雍南侯王壽對此很是清楚,於是當大將軍出征之事定下來的時候,他便入宮探望了一回太后。之後不久,朝廷旨意傳下,王瓚隨軍,跟隨都督劉矩掛了個主簿。
對於這件事,王瓚沒有違逆。
提起行伍生涯的鮮衣怒馬,男兒誰無幾分建功立業的豪情在懷,他還是很接受的。不過主簿乃文官,是個閒職,須日日對著書簡地圖,王瓚冶遊多年,突然要過這樣的日子,到底覺得枯燥了。
所以那日,當聽說可以出去一趟,且無刀兵之險,他沒多想就跟著顧昀去了。
不料,倒真是開了眼界。
姚馥之這妖女果然是有些本事的。大將軍在她到來的第二日便完全清醒,之後每日服藥,日日好轉起來。
軍中眾人對馥之自然刮目相看,大將軍則更是感激不已,別的不說,自從大將軍開口說話之後,馥之的營帳中就有了專門的侍婢,帳前有衛士輪值,飯食湯沐也是獨一份的。
都督命軍醫按馥之的藥方去治療其他的染疫軍士,也喜訊連連,說果然見效。都督大喜,又遣人將藥方傳往附近郡縣,上報朝廷。
眼見要度過難關,眾人一掃多日來的沉鬱之氣,士氣重又高昂起來,出塞徵羯人之事也重新回到眾將口中。不過上下仍不敢掉以輕心,大將軍雖無礙,其營帳眾人仍在馥之限定的半月隔離期之內。所幸大將軍豁達,命營中軍士每日操練,養精蓄銳,自己仍遵守醫囑留在帳中,每日與都督顧昀等人商討方略。
轉眼間,來到這營中已有近十日了。夜裡,馥之從隔離染疫軍士的營帳檢視回來,疲憊不已,收拾過以後,迫不及待得倒在了睡榻上。
正當睡意沉沉襲來,忽然,馥聽到帳外有人在同侍婢說話,似乎是阿四。
馥之起身,往外喚了一聲。片刻,只見帳門掀開,阿四跑了進來。
“何事?”馥之問。
阿四一臉神秘,衝到馥之榻前:“阿姊,我打探到了不得的事。”
“嗯?”馥之訝然看他。
阿四壓低聲音:“阿姊可知那左將軍與主簿是何來歷?”不等馥之回答,阿四興奮地說:“左將軍乃大長公主之子,主簿與今上乃是宗親!”
原來這就是了不得的事,馥之的神經放鬆下來。
她問:“誰人同你說的?”
阿四眼睛亮亮的:“方才我聽大將軍帳中侍衛說的,還說主簿的阿爺是什麼侯。”
馥之點點頭,掩口低低地打了個哈欠。
阿四嘿嘿地笑,立刻乖巧地說:“阿姊好睡,我聽到有趣的再來告知阿姊。”
馥之笑笑,道:“等等。”說著,起身到案上拿過一個小布包來,交給阿四:“留給你的。”
“哦。”阿四應聲接過,開啟,眼睛忽而一亮。只見裡面包著好幾塊米糕,潔白如雪,阿四歡喜地咧開嘴。
“多謝阿姊!”他笑得燦爛。
“去吧。”馥之道。
阿四點頭,連蹦帶跳地跑出了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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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之重新在榻上躺好。
“……左將軍乃大長公主之子,主簿與今上乃是宗親!”阿四方才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