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麼樣了?”
醫生給出的回答卻是:“我們正在全力搶救中,具體情況也不太清楚。”
她立刻揪住他的衣服大罵:“什麼叫你也不清楚?你不是醫生嗎,你怎麼會不清楚呢?你告訴我,他傷得怎麼樣?到底有沒有危險?……”點滴架在一陣劇烈的晃動下終於傾倒,連帶掛 翻了床頭矮櫃上的藥盤,大大小小的下班器皿立刻嘩啦啦地碎了滿地。然而肖穎卻只是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然後便開始飛快地撕去手背上的膠布,針頭拔出來的時候還帶著血珠,輕輕盈盈地浮在蒼白的肌膚上。
“肖小姐,你現在不能下床!”醫生立刻過來制止她的動作,卻被她用力推開。
她硬 是下了地,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其實頭暈得幾欲作嘔,眼睛裡的水霧也早已經遮蔽了視線,連路都看不清,可她還是強撐著衝出去。
那條受了傷的手臂鑽心的疼,或許是傷到了骨頭或肌腱,又或許只是流血過多,可她顧不得這些,這樣的疼痛正好讓她更清醒。
其實這種疼痛,根本不及她此刻心裡的萬分之一。
她發了瘋一般地往外衝,只是想知道陳耀怎麼樣了,在車上暈厥過去的那一刻,她還清楚地感受到他奪在自己身上的重量,那時的他彷彿整個人都已經脫了力,一動也不動,如同已經毫無生機。
可是他怎麼可以出事,更加不可以死!
她覺得自己每往外走一步,心口就加劇地痛一分,整個人猶如正被一隻無形的手給迅速掏空了,什麼也想不到,什麼也顧不了,只是念立夏 一個名字,只是念立夏 那個從小到大陪伴了她二十年的名字。
他愛她,他照顧她,到後來他不再愛她,他那樣夕地棄她而去……曾經以為天大的事,可是現在卻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他愛與不愛她又有什麼關係?
他最後還是用生命保護了她,而她只要他沒事,只要沒事就好。
醫生和護士仍在拉她,幾乎異口同聲:“請您冷靜一點!”
她全然不理,又踉蹌了幾步,腳下終於一軟,似乎被什麼東西絆到,猝然跪倒在地上。
想要爬起來,結果聽見他們又說:“您先生很快就會趕到了……”
僅僅是怔了一秒鐘,肖穎便又繼續著自己的掙扎,無奈身體一陣陣發軟,胸口痛得厲害,歇斯底里地試了幾次,都再沒辦法擺脫護士的禁錮。
醫生已經打算使用最壞的手段,扭頭吩咐道:“去準備鎮定劑給病人注射!”
藥水順著針頭被 推進血管裡,她氣喘吁吁地抬起臉,感覺胳膊正被人小心翼翼地架起來,其實距離門口已不過數步之遙,她卻覺得彷彿那麼遠,自己再也過去。
就在藥效發作之前,有兩三名護士從走廊上匆匆跑過,因為焦急所以聲音有些不受控制,對話一清二楚地傳過來。
“第二手術室的車禍傷者正大量內出血,情況危急,可是血庫裡的AB型血漿不夠用了!”
“快去通知馮醫師……”
“好,你立刻打電話去市血液中心看看。”
“……”
那陣凌亂的腳步聲又逐漸遠去,肖穎只覺得腦子裡嗡地一下,茫然轉過頭去,眼見著身旁那位醫生的臉色也微微變了。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問:“是不是他?”
醫生什麼都沒說,只是安撫道:“你先好好休息,其實的事院方會處理。”
這樣卻幾乎等於是預設了。
她突然心口6慌得無以復加,耳邊盡是蜂鳴聲,只有失了水分的嘴唇輕輕哆嗦著,就連聲音也在顫抖:“……抽我的血可不可以?我是O型,不是萬能獻血嗎,尋孓用我的好不好?”她想捋起袖子,一時間卻忘了右手受了傷,根本彎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