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牧悠仍舊沒有醒來,只是沉沉的熟睡,宛如死了一樣。
“今歌。”
蘇衍喉嚨哽咽,忍受著巨大的痛苦,“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不假意答應蘇桓?”
這世上,再也不會有比殷牧悠對他更好的人了。
他整顆心都放在了他的身邊,然而他卻要離他而去了。
那天燒掉紫寰宮的時候,蘇衍原以為已經葬了他那些悲苦的過去,只要自己在的一天,就不會讓他受苦。
沒想到,現在他卻毫無血色的躺在床上。
“真沒用。”
蘇衍罵的是自己。
他跪在他的床邊,忽然間失聲痛哭了起來。眼淚便滴落到了殷牧悠的手背,一滴滴的從指縫滑落到床上。
似乎聽到了聲音,殷牧悠緩緩睜開了眼。
他無法看見,只剩下滿目的黑暗:“蘇……衍?”
這微弱的聲音,彷彿觸及到了蘇衍的靈魂。
蘇衍連忙湊了過去:“太好了,太好了,我還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
蘇衍沒想到,有朝一日能聽到他喊出自己的名字,竟然會如此幸福。
殷牧悠的手放到了他的臉上,似乎在確認著什麼。
黑暗之中,他一點點細細的撫摸過他的眉眼,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沒在做夢。”
每一個字,都刺得蘇衍痛極了。
殷牧悠垂下眼眸:“我不喜歡這裡,我想回太傅府。”
“好,我帶你離開。”
蘇衍抱起了他,一步步朝外面走去。
蘇桓的那些人已經壓制了施楨予的人馬,如今已經返回到了密室。
在看到蘇衍抱著殷牧悠出來的時候,他們全都愣在了原地。
少年的眉間似有化不開的哀愁,看自己懷裡的人時,卻帶著滿心的柔情。彷彿他要把這一輩子的溫柔都給他。
而他懷裡的那個人,就像是個死人一樣,臉色蒼白到極點。
他就像是少年緊繃的那根弦,一旦閉上眼,那根弦就會徹底斷掉。而蘇衍便會徹底失去他唯一的束縛,繼而發狂。
“快看他的眼睛!”
“果然是妖孽!”
他們戒備極了,用劍尖對準了前面。
可那些人全都不敢上前,生怕受到了波及。
蘇衍低聲喊了句:“滾!”
這一聲,足矣震懾住他們,有的人甚至真的放下了武器。
為首的男人一看身後,竟一劍刺了進去:“臨陣脫逃,當殺無赦!”
他眼底含著陰冷,朝蘇衍望去:“大周的陛下是個妖孽,榮王並未說錯!你們難道想讓大周葬送在一個妖孽的手中嗎?”
一聽此言,那些人不得不重新把劍尖對準了蘇衍。
“上!”
蘇衍眉眼極冷,看他們猶如一個死物,這些人都有折磨殷牧悠。
他恨極了,體內的血液在不斷的沸騰,叫囂著殺了這些人。
殺!
就是他們折磨得今歌成了這樣!
蘇衍的胸口起伏,緊緊的咬著牙關,可瘋狂長出的尖牙還是讓他看上去充滿了野性,像是一頭失卻了人性的野獸。
所有人的手都在顫抖,直到殷牧悠輕輕的喊了一句:“我好冷。”
蘇衍所有的獸性全然收斂,又更加抱緊了殷牧悠。
“還冷嗎?”
“好些了。”
眾人看得啞口無言,方才那樣兇狠的人,在殷牧悠面前,彷彿一隻被養順了的家貓,只會朝著主人露出粉嫩嫩的肚皮。
“下雨了,今歌說他冷,我不想和你們爭鬥。”蘇衍眯起眼,藏著殺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