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她才覺出自己的可悲,十八年,一個朋友都沒有。
她明明是真心的付出,哪怕她脾氣惡劣一點,但,她也曾那麼用心的討好發小,一句“我也想用跟你一樣的手機”,她一定在二十四小時內將同款手機送到發小手中,不管逛街、吃飯還是一起旅遊,她總是承擔著全部費用。
她以為她們是朋友,最後,結局真夠慘烈,“你們別看葉詩文多高貴,上次我們幾個人一起去唱歌的時候,她喝了兩瓶酒就把衣服全脫光,身材又不怎麼樣,還老想著勾引別人。”“雖然她們家條件很好,不代表她想怎麼支配家裡的錢就怎麼支配,說不定還去酒吧賣個色,你們不知道吧,她媽就是這麼騙到她爸的,哎呦!以後做小三就要做到她媽那樣。”
葉詩文緊捂耳朵,她從床上起身,倒了一杯水,繼而爬上朱一紅的床。
“我脾氣壞嗎?”
朱一紅搖頭,“沒有啊!從沒見你發過脾氣。”
葉詩文苦笑,“我以前脾氣很壞,沒有一個朋友。”
朱一紅停止手頭的工作,“不會吧,我們都覺得你很好。”
葉詩文閉上眼,攬住朱一紅的腰,“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我們會成為朋友,”腦子還有過往的片段在飛速的回閃,“如果以後我做了什麼傷害到你自尊心的事,或者說了傷害你自尊心的話,你要告訴我,我會改,但是不要什麼都不說,卻在背後耍明堂,我會怕。”
朱一紅不明白她為何會有這番感慨,“你不用怕,既然是朋友,你就要充分相信我嘛!”她大言不慚的拍了拍胸口。
寢室還沒到熄燈時間,抱著最新一期《知音》品讀的張雨婕從廁所出來,一邊走一邊發表她對文中主人公命運的唏噓和感慨,“這男人擺明了就是孃胎裡胎教沒搞好,生出來奶水又不夠,整個一驢,這種女人都敢要,害死他一個算他走運,否則爹媽都跟著受罪。”
朱一紅本來還醞釀了一些,諸如“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手拉手到永久。”被張雨婕的幾句話搞的氣氛全無。
那天早上,朱一紅起了個大早。
因為學校緊鄰火葬場的緣故,朱一紅又從小受張然他老媽的神鬼故事薰陶長大,一早一晚都是規規矩矩躺在床上數羊,輕易不敢出門。
但是,最近的氣色越來越差,想來是上大學以後停止鍛鍊的緣故。而且,早上去操場,人應該很多。想到這兒,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床。
走到操場,她才發現,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她該來的地方。
正往回走,朱一紅眼前一黑,她驚恐不已,遇鬼還是貧血?定睛一看,“是班長啊?”
黑暗中,潔白的牙齒髮出璀璨的光芒,“你也來跑步?”
“啊,對,不過操場沒人,我膽子小,正想回寢室。”
“那就一起吧,我剛好也要鍛鍊。”
一開始,朱一紅很慶幸能遇上熟人,後來,當她發現腿短的劣勢越來越顯著的時候,她真後悔昨晚上關於晨跑的決定。
從遠處看,這就是一副十足詭異的畫面,朱一紅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狂奔,而一旁的楊堰佳則氣定神閒的散步……不可思議的是,他們竟然能保持同一速度前進。
跑了一圈又一圈,朱一紅叉腰站在原地,喘息半分鐘後,“我……我……不行了。”朱一紅一時來了靈感,如果這是在寢室,她會接著道,“我真的不行了,這、這是我的黨費……”
班長凝眉看向她,“那就去吃早飯吧!”
她發誓,以後再也不來晨跑,就算晨跑也不要和他一起。葉詩文怎麼會喜歡他?無趣!寡言!長太黑!
真難以想象這樣的人談戀愛是什麼樣子,她的腦海中出現葉詩文躺在楊堰佳懷中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