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旁散落,他眼睫微微扇起,露出那雙澄澈乾淨的鈷藍色眼瞳。
那雙美麗的眼睛也只是稍微凝神了片刻,之後就只凝著虛空中的一點,放任自己沉湎於空無的世界裡。
“對、對不起。”清水春嶼小聲跟被他踢到的男孩子道歉。
他等了一會兒,男孩並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還是兀自走著神。
清水春嶼又問了句:“你沒有哪裡受傷了吧,我剛剛有沒有踢痛你?”
等了幾分鐘,他還是沒有得到回應。
清水春嶼懨懨的,小聲地嘆了口氣:“真的很對不起,我剛才沒有看清楚,所以才不小心踢到你的,絕對、絕對不是故意的。”
他垂著腦袋,眼裡全是自責,連金色的頭髮絲兒都在訴說著自己的歉意。
就在清水春嶼以為自己還是得不到男孩的回覆時,對方突然就動了。
那隻直起朝外的腿收了回去,男孩鈷藍色的眼睛轉了轉,眸光落在了他歉疚懵懂的小臉上,用彷彿很久沒有說過話的發聲器官低鳴出聲:“哦。”
他似乎是對發聲有些不太習慣和適應,在說話時有些艱難,聲音也有點彆扭,但卻能聽出來這個年紀獨有的脆朗。
哦,是什麼意思?
清水春嶼有些茫然,他歪了歪頭,問:“那你可以原諒我了嗎?”
“原諒,是什麼意思?”男孩艱澀地問出聲。
清水春嶼被這個簡單的問題弄得手足無措了,他臉上有一瞬的空白,表情也有些呆滯——
要怎麼解釋,這個已經成為耳
熟能詳的簡單詞彙。
清水春嶼連比帶劃地解釋這個詞的含義:“就是,我剛才不小心踢到了你,如果你不原諒我的話,就可以踢回來。原諒,就是可以選擇不責備和不懲罰我。”
他臉頰紅紅:“你可以自己選擇。”
責備、懲罰,這幾個詞彙男孩有些印象,他點點頭,慢慢地說:“那我原諒你。”
清水春嶼眼睛發亮:“太好了,真的很感謝你的寬容!”
他拖著自己的帆布包嘿咻嘿咻地走了,走一段路還要歇一口氣,男孩一直靜靜地盯著他瘦小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眼中。
柑橘色頭髮的男孩又低下了腦袋,眼眸半垂,擋住了一半鈷藍色如寶石般的眼睛。
不知道過去多久,頭頂銀月的光輝越來越明亮,就像是雪色寒霜,靜靜灑落漣漪的波光。城市裡的霓虹燈一盞一盞地亮起,摩托車的轟鳴聲震耳欲聾地喧囂。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輕快雀躍的腳步聲清晰地傳入男孩的耳中。
剛才那個離開的金髮男孩走出去約摸一個小時後,又繞了回來,在他放下了牛奶和麵包。
“那個,雖然你原諒了我,但因為我做錯了事,還是要向你誠懇地道歉!”
金髮男孩磨磨蹭蹭在他面前放下了麵包後,就邁著輕快的步子從他面前走掉了。
男孩雙手抱著自己的膝蓋,愣愣地盯著地上的麵包和牛奶。
那應該是麵包店裡新鮮出爐的,裡面夾著一根火腿,純白的芝士醬擠在麵包表皮,還有幾粒綠色的蔥花灑在上面。
香氣濃郁撲鼻,還有一旁在自動售賣機裡購買的玻璃瓶裝的醇香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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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春嶼微鬆了口氣,雖然今天晚上乃至於未來一週,只要節省一點,他的食物就都解決了,但是住處還是個問題。
不能立刻把錢給花出去,也許未來沒有今天這樣的收穫,他也忍不住囤積的慾望,決定再次去垃圾堆翻翻有沒有“寶藏”。
畢竟第一天是精力最充沛的時候。
在夜晚清水春嶼更加小心了些,他剛剛才吃飽不久,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