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暴力直接震懾官府,將工商權從他們手裡奪過來,這難道不是造反?
“官老爺還當著官,大清的旗幟還高高飄著,我們還幫著剿匪安民,這怎麼叫反呢?”
李肆無辜地聳肩,安金枝兩眼轉著,始終算不過來,這到底是不是反。
“這是一體兩面的事,商人和官府都被翻攪起來,恐怕再也瞞不住北面了。”
彭先仲很擔憂,他覺得李肆此舉太急進了。
“一些江西和福建商人已經離了廣州,估計是回原籍官府投告,最多半月,京裡就能收到訊息。”
於漢翼的情報組織還不夠健全,可那些商人動作太大,不必細查都能看到。
“咱們殺了一圈縣府官員,督撫怎麼也遮掩不住,加上總司又在永安直接放話,他們肯定在寫奏摺,要將前後事說個通透。奏摺急遞到京裡,估計也就是半個月。”
劉興純傳回的似乎也是壞訊息。
李肆一臉篤定道:“半個月……差不多足夠,該能跟我發過去的訊息一起趕到。”
廣州之luàn已經過去三個月,按照一般的訊息傳遞速度,也就夠從北京到廣州兩趟來回。縱然如此,李肆也沒天真到認為廣東這一連串的鉅變,兩趟來回之後,還不會被康熙和清廷拼湊出真相。實際上他原本的預算只是一趟來回,然後就有清廷大軍開始調動,到打上mén來,也就是半年時間。可現在看來,康熙還沒品到真味,胤禛和當地官員的遮掩,還真見了效。
可也就到此為止了,接下來會有源源不斷的真相碎片,在康熙的手裡急速拼湊起來。
康熙到底會知道多少?知道後會有怎樣的反應?自己又能多快,多大程度上掌握到他的反應?
這一系列的問題,答案都難以確定,由此也讓李肆難以擬定具體的應對。
之前李肆和段宏時等人在揣摩康熙的反應時,都覺頗為頭大,只能照著大面上的走向來備戰,可嚴三娘給了他們靈感。
“為什麼非要等著別人的先手?這就跟較量夫一樣,就不能我們出先手,讓別人跟著我們的路子走下去?”
嚴三娘氣鼓鼓地教育著他們,也許是她憋得太慌的緣故,打打殺殺的事,李肆總不要她上陣,說要嫁人吧,現在局勢不明朗,還始終沒個影,就一直蹲在英德訓練營裡教人,姑娘正一肚子邪火。
聽了她的話,李肆和段宏時兩眼一亮,對啊,為什麼老想著防守反擊呢?
於是一個大膽的新策略出**,不再坐等康熙作出反應,而要主動出擊,讓康熙按照設定的反應行事。
這就是他悍然殺官,毫無顧忌地推出粵商總會,甚至在永安直接放話的原因。
聽到李肆說,半個月內,廣東的事態就要被康熙和清廷宣佈掌握,眾人呼吸急促地對視著,這是不是就等於要全面開戰了?
“咱們的兵還沒……”
劉興純下意識地開口,見到還有安金枝在場,頓時住了嘴,可這時已經來不及了,安金枝下巴一掉,那大胖臉都嚇得拉長了一半。
“康熙老兒,絕對會先忙家務事,攘外必先安內,他最懂這個道理。”
李肆信心十足,身為“千古一帝”,這點基本的覺悟怎麼也不會丟掉,康熙肯定要按照他的設定走。整個策略,在廣東表態是一部分,北京那邊,還有一部分。
“家務事?”
眾人面面相覷,都想到了一個可能。
熱河行宮,聽著雍親王,四阿哥胤禛稟報廣東欽差事的後續,康熙心中頗有些不耐煩。他剛剛把防備策妄阿拉布坦的事忙出頭緒,心神的焦點還沒轉回到南方。
廣東之事,之前一系列舉措壓下去,督撫都奏報說現已見效,廣東一地從民間收繳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