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像黑寶石一樣,一閃一閃的,彷彿在跟她說話一樣。
撲——,她一甩手扔掉了這個古怪的洋娃娃,止不住起了一絲疑心:歡歡向來和這個娃娃形影不離,連吃飯時都要抱著,怎麼會突然把它一個人扔在床底下不管了?
“你幹嗎扔我的娃娃?”這聲音突然從她背後響起,就像誰家春節時放的爆米花一樣,噼噼啪啪的。
她一回頭,就看見了歡歡。歡歡兩隻手藏在身後,仰著脖子望著她,眼睛裡帶著一種憤憤的神色。
“歡歡,你剛才去哪兒了?怎麼找你都找不到,又想捱揍了是不是!”
歡歡眨了眨眼睛,突地把一雙手伸到她面前,只見兩隻手上全是刺眼的猩紅,就跟昨天晚飯時的情景一樣。
這種刺眼的紅色讓她的心頭立刻浮起了一種令人不快的感覺,她湊過去一聞,腥腥的,又是血!那些血居然還是新鮮的,又濃又粘,帶著可怕的光澤。
而且不止手上,歡歡的裙子上、襪子上甚至連頭髮上都有顯眼的血跡。那些血跡在純棉的布料上化開,竟然化出了美麗的形狀,就像剛剛怒放的花朵一樣。
她完全肯定,這些絕對就是血。經歷了家裡的幾次血腥事件,她現在對這種味道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了。
“歡歡,你從哪兒沾到的這些……?”她頓了一下,不由自主想到了廚房。
可是,今天羅嬸並沒有殺雞鴨之類的東西,飯桌上的肉也是早就冷凍在冰櫃裡的。不止今天沒有,昨天也沒有。她差點忘了,羅嬸說過,在這四十九天的停靈期內,廚房裡是不能屠宰活物的,所以,昨天和今天,歡歡身上的那些血根本不是在廚房沾到的。只是這兩天大家都有心事,所以昨天她隨便幫歡歡找了一個藉口,卻沒有任何人發現破綻。
那麼這兩天的傍晚,歡歡一定都去了一個相同的地方。而且看得出來,這孩子很喜歡那個地方,甚至都有點去上癮了。
她剛想揪住這個古里古怪的小孩好好地詢問一番,歡歡突然咧開嘴衝著她賊賊地一笑:“姑姑,爸爸的房間裡有一個好大好大的蠟人,一碰那個蠟人,他身上就往外流這種東西。”歡歡說著又舉起自已的手衝她晃,看樣子還不知道自已手上沾的“這種東西”是什麼。
“你手上沾的東西就是從蠟人身體裡流出來的?”
“嗯。”
“昨天的也是?”
“嗯。”
會流血的蠟人?她有點莫明其妙。這難道是新發明的另類玩具?可是大哥從來也不喜歡這些東西,怎麼可能在自已的房間也擺上一個?
“歡歡,你沒有說謊?”
歡歡立刻把脖子衝她一桓:“我帶你去看!”
她一把拽住歡歡:“聽著,我現在帶你去洗手、換衣服,然後下樓去吃飯,晚上你再帶我去看那個蠟人。你要是敢騙我,我就詛咒你以後變成長鼻子妖怪!”
走了沒幾步,她又刷地蹲下來:“你別忘了,你還說過今天晚上要帶我去看那個在花園裡跳舞的人。”
歡歡立刻跳著腳向她保證:“哎呀放心好了,我不會忘記的!”
這頓晚飯終於吃完了。
晚飯後,阿杏去媽媽房裡給媽媽做針灸。
雅問看了一下表,再過一會兒阿杏就該出來了。
“一會兒”就是五六分鐘七八分鐘的意思。
所以大約七八分鐘過去的時候,阿杏終於推門進來了。
一看到她坐在床上,阿杏微微怔了一下:“你怎麼在這兒?”
“當然是等你。”
“有什麼事嗎?”似乎是察覺到她不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