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這個無禮的丫頭,竟把他的話,當作過堂風,視而不見。
他心裡有氣,銳利的眼睛眯了眯,“不好又如何,我們這等平民,怎可與襄王府抗衡,老夫只想問襄王妃一句,我們木家與你有何仇怨?非要趕盡殺絕不可,夫人難道沒聽過一句老話,今日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夫人若執意要跟我們作對,那老夫也只有拼上身家性命,與你一搏!”
他這話有試探的意思,也有威脅的意思。畢竟是他們第一次交鋒,他需要親自驗證這個丫頭,是虛有其表,還是深藏不露,善於陰謀論者。
木香放下茶本,不急不緩的抬頭看了木琨一眼。
說老實話,她現在忽然想起從前的那個木香,若是此時坐在這裡的是她,面對木琨這種氣場強大的威逼者,另外,還有一個說話就像放爆竹的範老頭,赫連守信跟赫連守誠也不是吃素的。
以前那個膽小怕事,說話比小貓仔聲音還小的女娃,根本無法安然的坐在這兒。
所以說,各人有各人的命,什麼樣的命,適應什麼樣的環境。
範老太撥弄著手裡的佛珠,看了眼木香的神情,便知道這丫頭可以應對,無需她擔心。於是老太太,半閉著眼睛,養神去了。
木香拿著杯蓋,一遍一遍的撥著杯中的茶葉,忽然笑了,“木二爺是吧?”
木琨渾身一震,眼神立刻變的幽深不見底。有多久,沒人叫過他木二爺,因為他是木家獨一無二的大少爺。
“夫人叫錯了,老夫在家中排行老大,沒有二爺一說,”木琨聲音冷的能凍死人。這個語氣,連坐的離他最近的赫連守誠,都微微詫異,扭過頭看他。
範老太撥弄佛珠的手一頓,很短,但很快又繼續撥弄起來。
木香像是看不見他神色的變化,依然微笑,“本夫人有沒有叫錯,二爺心中有數,有些事,有些人,就算死了,也不可能抹掉她的存在,聽說木二爺上面還有個姐姐……”
“砰!”木琨手中握著的茶杯,竟被他硬生生的捏碎了,“老夫家中之事,不勞你費心!”
“的確是家事,但是誰讓本夫人喜歡操心呢,木二爺何須如此緊張,都是親人,木 二爺難道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沒有,夫人還是不要岔開話題,我們現在討論的是商場上的事,你故意岔開話題也沒用,”木琨神色已經恢復如常,拍掉手中的瓷器碎屑,緊盯著木香,“我木家世代以糧草為主,夫人一上來就要搶木氏的生意,於情合嗎?於理合嗎?”
木香正了神色,既然他要談正事,那便談好了,“有何不可?您沒聽說過,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勝前人,難道整個南晉只有你一家可以經營糧草嗎?我倒是很想知道,木家壟斷糧草,連襄王要購買糧草,運往邊關,都要推三阻四,你們覺著合理嗎?”
木琨面色微露詫異,轉頭看了眼木清揚。這件事他並不清楚,當然了,木清揚有他的考慮,只不過他將他要考慮擔憂的因素,擺在了邊關將士之前。
對於商人來說,無可厚非,但對於一個南晉人來說,他這樣做,很不地道。
往小了說,他是自私,置邊關將士不顧,只貪圖自己的利益。往大了說,還有通敵,故意阻撓戰事,拖後腿的架勢。
木琨捋了下思路,很快就理清了形勢,“請夫人說話注意用詞,我們也有我們的難處,確實,沒有供應邊關,是我們的不對,但請夫人以及各位想想看,若是木家把倉庫掏空,支援邊關,到了天暖春耕的時節,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沒有糧草,我們要如何向百姓交待?”
木清揚再坐不住了,隱下暴起的青筋,拼盡全力平復下心緒,才能迫使自己不發火,“襄王妃,你也太強人所難了,難道擊垮我們木家,對邊關將士就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