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那雙如清泉一般盈盈流轉的水眸,那彎似花瓣一樣悄然綻放的櫻唇,那白皙如牛奶的肌膚,都是那樣的熟悉,就像早已用刀子雕刻在了記憶裡,任時光流逝,不但沒有被剝蝕,反而越來越深刻。
四年了,他們再也沒有遇見過,他以為這個女孩兒終究只是他生命中的匆匆過客,可是不曾想,命運之神會讓他和她以這樣的方式重逢。
看著她將那本雜誌輕輕地擺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梁忍冬的心裡忽然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平靜,好似百轉千回終得圓滿。
他曾經因為種種的理由,逃避過對她的最初的心動,也曾經刻意地努力將她遺忘,但是如果他至今依然無法忘記那份最純粹的情感,如果命運之神再三地將她送回到他的面前,他還有什麼理由再逃避?
所以,當他起身走到她面前,當他面對著她清澈卻疑惑的目光,當他微笑著叫她的名字“夏晴深”的時候,忽然發現,這簡單的三個字,竟然可以在他嚐盡鐵血殺伐的唇齒間,繚繞出如此溫柔的韻味,在他堅不可摧的胸腔,震盪出那樣纏綿的情意。
好似塵封多年的美酒,一旦開啟,便是再也壓抑不住的醇香醉人。
夏晴深看著眼前穿著作訓服滿身風塵瘦削挺拔五官英朗的少校軍官,緩緩起身遲疑地問:“你認識我?你……就是徐姐說的那位少校軍官?”
她不認得他了,她已經忘了他……
四年的時間,於他是沉澱是刻骨,可是於她,卻是遙遠的可以遺忘的時光。
梁忍冬暗自鬱悶了一下,眼神無奈地注視著她,“你就是凌瀾嫂子說的那位著名女作家?”
看來那兩位熱心做紅娘的大姐,竟然很默契地都沒有告知雙方對方的姓名……
梁忍冬注意到她的臉微微一紅,清潤的嗓音有些淡淡地,“只是在雜誌上寫過幾篇文章而已,算不得作家,著名一說就更不敢當。”
說罷,她轉身對那個叫唐雋澤的男孩兒禮貌地說:“同學,不好意思,我等的人來了,請你讓一下位子好嗎?”
男孩兒彎著桃花眼脈脈地望著她,含笑點頭,“我叫唐雋澤,夏晴深,再見。”
然後回眸看著梁忍冬,翹起嘴角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轉身走回同伴身邊,一群大男孩兒立刻圍著他嘻嘻哈哈地笑鬧著,鬧了一陣便勾肩搭背地結賬走了,小店裡頓時一片寧靜。
這個時候,麵館的服務員端了一碗牛肉麵過來。
“你吃過了嗎?”梁忍冬接過熱騰騰香噴噴的面,看著夏晴深問道。
“沒。”她言簡意賅地回答。
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以為她早吃過了,本來只是客氣一下才問的,她竟然餓著肚子等他到現在……
梁忍冬忍住一口心頭血,把牛肉麵小心地推到她面前,“餓壞了吧?來,先吃著,還想吃點什麼嗎?。”
夏晴深搖搖頭,“我吃碗麵就行了,你還想吃什麼自己隨意,不用管我的。”
梁忍冬看她一眼不再跟她客套,回頭對服務員說,“夥計,麻煩你再來一碗牛肉麵。”
服務員應聲而去,夏晴深抬起眼睫瞅了瞅他,然後也不客氣地拿起筷子先吃了起來。
梁忍冬在夏晴深對面坐下來,雙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目光專注地望著面前秀氣地一小口一小口吃著面的女孩兒。
她的身形和五官沒什麼變化,只是比四年前成熟了一些,沉默了一些,長直髮變成了波浪卷,化了淡妝的臉上有著掩不去的淡淡的倦意。
他記得她今年應該只有22歲吧?本該朝氣蓬勃的年紀,她卻好似已經歷盡滄桑般沉靜寡言,曾經的明媚笑容,從眼前的女孩兒身上,再也尋不到絲毫蹤跡,直覺她似乎有很多心事,藏匿在那張清麗淡漠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