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了幾眼,柳柳面上的熱度褪去,瞬間染上憤怒。
公子給她看的這封信裡寫著的正是春哥兒受傷前後的經過。
上次春哥兒被打,是因為在書院裡受了先生賞識,被方浩嫉妒。
方浩就是方老爺的兒子,從小到大被方夫人嬌慣著,自小養成了囂張跋扈的性子,周遭人只敢順著他,而他在讀書上也的確頗有天賦,一直都是書院裡的佼佼者。
春哥兒突然到書院,明明之前沒讀過書,卻學得又快又好,才剛剛讀書的他當然比不上已經讀了好多年書的方浩,可他勤奮又上進,先生很是欣賞他。
書院裡先生也不是沒有欣賞過其他人,只是書院那麼多學子裡只有春哥兒一人沒有父親沒有憑靠,家裡母親之前還是擺攤的。
春哥兒在書院經常被方浩那一夥人為難,上次先生布置的作業,春哥兒壓過方浩一頭,方浩氣不過,就糾集人打了春哥兒一頓。
春哥兒也機靈,逮著方浩打回去,一向乖巧的他打起架來又兇又狠,反倒是把那幾個打他的人給嚇著了。
後來,柳柳和李娘子幫著春哥兒換了書院,接著就是方老爺要那柳柳為妾,和方夫人·大吵了一頓。
方夫人本來就是個霸道的母老虎性子,這次吵架方老爺不僅沒有哄著他,反而一意孤行,她一怒之下說的和離,方姥爺沒有應允,依舊讓人去柳家村。
方夫人氣狠了,連夜帶著兒子回了孃家,沒想到沒過幾日方老爺就出事了。
方老爺做的生意虧了幾十萬兩
銀子,把家底都給全賠進去了,還欠下大筆債務,人被關進牢裡,現在還沒放出來。
方夫人驚聞噩耗,想使了銀子把方老爺弄出來,和她關係極好的縣太爺夫人卻閉門不見。
方夫人求助無門,又不知打哪兒聽來柳柳是李娘子的侄女,就是她連夜跑了跟了個頗有本事的人,是她讓人害了方老爺。
方夫人氣得把屋裡的桌都給掀了,可找來找去都找不到柳柳,就盯上·了李娘子幾人。
她只帶春哥兒都是一人來回書院,那天傍晚趁著街上沒人,派人狠狠打了春哥。
這次毆打可不像上次方浩小打小鬧,春哥兒險些就沒了性命。
柳柳看到這裡,氣得雙眼泛紅,過真和她猜的差不多,真是方夫人。
她紅著眼往下看,萬萬沒想到被方夫人僱傭來打了春哥兒的人竟然會是柳夏荷的兒子。
難怪……難怪前世大伯母會那麼決絕的吊死在柳夏荷家裡,指不定前世也和現在發生了差不多的事。
大伯母一個普通婦人如何奈何的了家財萬貫又和縣太爺關係極好的方老爺,她沒了女兒又沒了兒子,這日子沒了盼頭便想到了死。
柳柳把信放下,氣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這世道總是這樣,好人沒有好報,壞人卻總是囂張後還能逍遙法外。
柳柳強忍著淚水,忽然覺著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她茫然抬頭,究竟公子不知什麼時侯到了她身前,正用他那雙沉沉如墨的雙眼盯著她。
柳柳一下沒忍住,在眼眶裡打轉的淚珠滴了下來,嘴裡也不自覺喊著:「公子……」
蕭靳拉著她的手,將她臉頰邊的淚水蹭去,散落了些許星光的雙眸之中凝聚認真:「放心,那些欺了你的,本公子一個也不會放過。」
這話一出,蕭靳腦中好像有什麼電光火石而過。
「你們都該死——」
怒到極致的聲音割裂現實與虛無,蕭靳突然睜大了眼睛,想要仔細去想,卻又什麼都想不到,腦中反而錐起一股又一股刺痛。
柳柳見他突然用力捂著腦袋發出困獸一般的嘶吼,嚇了一大跳,無心顧及其他,連忙蹲下·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