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荷包,蕭靳牽了牽嘴角,這小東西分明見不得他出事,卻要裝作不認識他,可真真該打。
她低著頭,蕭靳只能見到一個光潔的額頭,細膩的肌膚在熹微的晨光之下被鍍上了一層淺金色的光芒,如玉凝脂,如醇甘冽。
恰一陣涼風吹來,淡到幾乎沒有的一縷桃花香讓蕭靳握緊輪椅的扶手。
他喉嚨滾了滾,視線不自覺下移,掠過還未經他養護又被寬大的衣服遮著才微微隆起的弧度,最後停在那不盈一握的纖腰上。
他眸色漸沉,晨間的清涼也掩不住他眼中的燥意。
也不知想著了什麼,蕭靳眼底飛快掠過一抹不悅,他聲音也跟著冷了下來:「嬤嬤,走吧,不必為難一個小姑娘。」
蕭靳突然轉變的態度讓李卯更摸不著頭腦。
柳柳翹起的眼睫輕輕·顫了顫,咬著牙跟,努力剋制住了心頭升起的怯意。
這話寬容大方,哪會是公子真心之言?
柳柳垂在身側的雙手到底還是忍不住攥緊衣擺。
沒人比她更清楚公子的性子。
只有他能拒絕旁人,而沒有旁人能拒絕他。
輪椅軲轆走遠,柳柳心頭的忐忑不僅沒有掃去,反倒多了幾分緊迫。
她捏緊衣擺,看向只賣了些許的糕點鹵貨。
這般掙銀子,她要掙到猴年馬月才能擺脫王鳳春,又要掙到何時,才能不懼公子強勢?
前者或許可期,後者,怕是這輩子也沒有機會。
柳柳鼻尖一酸,又飛快壓下澀意,再抬頭,她又笑容滿面地吆喝著,彷彿完全沒有因為蕭靳的出現而亂了心境。
女孩清脆甜軟的吆喝聲傳來,李卯悄悄看了一眼咕嘟咕嘟往外冒寒氣的公子。
公子剛剛出現都把人家姑娘嚇壞了,這會兒又跟個偷窺狂似的呆在這兒瞧……呸呸呸!公子總會跟偷窺狂掛上關係?
蕭靳不滿自己的出現沒有對那小東西造成任何影響,他轉了下玉扳指,忽而道:「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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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柳到城中賣吃食,近些日子不用一個時辰就能把所有東西賣完。
原本,柳柳打算過半個月再考慮開店的事,可蕭靳的出現,逼出了她心頭的緊迫感。
柳柳飛快收攤,朝縣裡某處跑去。
她要找一個人,一個能夠幫她避開王鳳春,成功把鋪子開起來的人。
正是堂姐柳葉的親生母親,她的大伯母。
大伯母在大伯去世三年後,也就是堂姐六歲時,有次到縣裡來被個上了年紀的商戶瞧上。
那商戶尋到大伯母家裡,許了銀子,大伯母就被家裡爹孃逼著改嫁。
大伯母嫁給商戶沒幾年,商戶就沒了,那商戶的長子是個厲害的,商戶的頭七都還沒過,就把她和她才幾個月大的兒子一起趕出家門。
大伯母拿著自己偷偷攢下的私房錢,在縣裡置了個攤位,做吃食。
大伯母做吃食的手藝也是阿奶教的,她當年被家裡爹孃逼著改嫁,心裡愧對阿奶,後來被趕出家門,也不敢回柳家村。
前世,柳柳曾聽說大伯母知道堂姐沒了,到柳夏荷家裡大鬧一場,整個村子都知道柳夏荷逼死兒媳婦。
又過了一個多月,伯母竟然趁著柳夏荷沒在家,跑到她家裡吊死在房樑上。
柳柳之前也想過要跑來告訴大伯母堂姐被她接回家了,只是一直都沒尋到大伯母的攤位置在哪,昨日好不容易從村裡人那聽了一嘴,今日又遇著公子,柳柳實在不好將這事再往後拖。
堂姐住在家裡不是長久之事,王鳳春為人貪婪,收了簪子和鐲子能消停一段時間,可堂姐很快就要生了。
柳柳懷過孩子卻不懂接生,王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