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處理呢?
他該不該先找諾亞·湯森,聽聽諾亞的解釋呢?不過安德魯接著就意識到這樣做沒有用,因為諾亞的品德明顯地變了,比表面看得見的變化甚至更嚴重——這是多年以來服用麻醉藥的惡果。
安德魯一度瞭解、尊敬、有時深愛過的諾亞本是正直、高尚的人。他對倫理、醫德非常重視,因此,他決不寬恕他自己或旁人由於疏忽而犯下可怕的醫療錯誤,後來巧辭掩飾,就像他最近表現的那樣。從前的諾亞·湯森會勇敢地站出來,承認錯誤,並承擔一切後果,不管這後果多麼嚴重。不行,兩人私下相見不解決任何問題。
安德魯最難受的是一種若有所失的感覺和深沉的悲哀。
最後,疲憊不堪的安德魯下了決心,只把他所知道的情況告訴院內的人。
如果需要採取對外的其他行動,這決心得由醫院其他的人來下。第二天上午,他在診所裡從容地把他所知道的情況寫成詳細的總結。然後,他在午前不久來到聖比德醫院與院長面談。
四
安德魯覺得,如果他閉上眼睛,他完全可以想象自己是在孩子們的學校裡開家長和老師的聯席會議,或是在生產螺帽、螺栓小公司的董事會上,做著日常的決定。
說話聲不斷地流過耳邊。
“我們為這事作個決議,好嗎?”
“主席先生,我提議……”
“有人附議嗎?”
“……附議。”
“……有人提議也有人附議……贊成這決議的……”
一片“贊成”之聲。
“反對的呢?”
寂然無聲。
“……宣佈,決議透過。一致透過決議,停止諾亞·湯森大夫在醫院裡的一切職務……”
難道事情真的就這樣發生了嗎?這平淡無奇、一本正經、調子低沉的話帶來了最大的悲劇。對一度獻身於工作的人來說,這些話標誌著其畢生事業突然而可悲的結束。難道找不到合適些的語言,只能用這些卑劣而偽善的話嗎?
安德魯發現自己淚流滿面,但並不感到難為情。他知道圍坐在醫院董事會會議桌旁的人都在看著他,可他並不想偷偷擦掉眼淚。
“喬丹大夫,”醫務委員會執委會主席體貼地說,“請相信我,我們其餘的人和你一樣深感痛苦。諾亞過去是,現在仍然是我們的朋友,也是我們的同事。我們對於你所做的事很敬佩,我們深知這是不容易的。我們剛才所做的也同樣地不容易,不過同樣地必需做。”
安德魯點點頭,說不出話來。
這位主席是埃茲拉·古爾德大夫。他是神經病學專家和內科主任,三年前接替了諾亞·湯森的這個職位。古爾德個子矮小,說話輕聲細語,但性格沉靜堅強,在聖比德醫院很受人尊敬。執委會的其他人是各科主任——外科、婦產科、病理科、小兒科、放射科,還有別的科室。安德魯對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非常熟悉。他們都是通情達理、關心旁人的正人君子。儘管如此,從安德魯看來,在做他們必需做的事情方面,他們的行動未免拖拉得太久了。
“主席先生,”倫納德·斯威廷說,“我應該向執委會報告:估計到有這一決議,我準備好了一份通知以便立即發到全院——各科護士值班室,住院處,藥房等等。在通知裡,我已自作主張地把湯森大夫的停職說成是‘出於健康欠佳的原因’。我想這樣說比具體說要來得謹慎一些。同意嗎?”
古爾德探詢地看了大家一眼,一陣低語聲表示贊同。
“同意,”古爾德說。
“我還要求大家,”院長繼續說,“剛才這裡透過決議的詳細情況,離開這屋子後儘可能不要談論。”
一開始,當這些被如此匆忙召集起來的主任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