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縣有一口數百年的老井,這口井裡有一口泉水,一直沒有枯竭。即便如今這麼幹旱,依舊有泉水不斷的冒出。但是安平縣令將這個口井牢牢的把持住,只有城中的大人和商賈才有資格用。”
“我之所以知曉這件事,是因為我一個玩伴是縣令府上的家丁。我之所以出來,也是因為想要去偷水,被人發現後,不得已出來做這樣的事。”
“我也是被逼成這樣,若是能做個好人,我又何須如此做。我也想做好人,可在這個吃人的世道,做好人死的快。我想活,所以我做了惡人。”
“我知道我罪孽深重,但那些貪官汙吏,朝廷的大官,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們更該死。”
最後那一句話,帶著對這個世道,對大雍朝無盡的憤怒。
他身子往前一撲,自己主動撞上刀,鋒利的刀子貫穿他的心。
匪徒頭頭死了,他死不足惜,但是他最後說的那一段話,卻沒有錯。
楊大山開口,“找找看,這裡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蘇音手指著一間茅草屋,“那間屋子裡有不少藥材,可以帶上。”
李掌櫃適時開口,“姑娘,那間屋子裡的藥材都是我的。你別誤會,我不是想要要回。”
蘇音不在意的擺擺手,“我當時瞧見了,還覺得奇怪。這些人準備的藥材如此齊全,原來是李掌櫃的。”
“哎,說起來我真真要好好感謝你。”
李掌櫃開始大倒苦水。
“那日你從我鋪子裡離開後,我便想著你的話,與夫人說了這事。夫人只當以為我想出去走走,當下就決定一家人去我岳母家探望。我們一家三口,帶著兩個僕從從東圖縣出發到南坪郡,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正巧遇到了行商時的朋友,從他們口中知曉了豫州的事。豫州與東圖縣相鄰,只怕那邊已經成了人間煉獄。”
“若非聽了你說的,我們一家三口早就沒了。”
“我們剛到南坪郡時,沒找到岳家,他們整個村子全部遷走。東圖縣又回不去了,我們便打算一路南下,既是逃命,也是順帶尋岳父一家。”
“可沒想到,剛走到這裡,便被這群人擄劫過來。幸虧我是大夫,對他們來說,還有些用處,不然還真護不住我的妻兒。”
“你們再不來,我只怕很快就護不住他們。”
“幸虧你們來了。”
“算起來,你這是救了我們一家三口兩次。”
李掌櫃說著,便拉著妻子和兒子朝著蘇音磕頭。
蘇音趕忙將人扶起,“李掌櫃,你客氣了。”
其實這都是無意的。
第一次是他們自己的決定,救了他們自己。
第二次解救他們是順帶的。
救命恩人之情,只能算是一半一半。
半炷香後,幾人回來,搜到的東西少得可憐。
“就這麼一點?”
見過大場面的幾個人,如今瞧著搜出來的十幾兩銀子,委實讓他們有些‘看不上眼’。
“銀子少,倒是有一些布匹和藥材,還值點錢。”
“會不會有些東西他們藏在很深的地方?”楊水蓮開口。
李掌櫃開口,“他們很窮,窮到你們都搜不出糧食,只能做那等事。若是真那麼富裕,倒也不至於走上那條路。”
正是這個道理。
“我們趕緊離開吧。”
蘇音看著這座山谷,若是放在現代妥妥的旅遊爆款聖地,這裡是真的適合避世,只可惜少了水源。
洞裡的那點水源,也維持不了多久,更維持不了多少人飲用。
帶上東西,帶上解救下來的幾人,蘇音一行人離開此地。